所以oliver脱光了衣服洗澡时,稽查队员是断不敢打扰的。
那间昏暗狭窄的屋子也就只有浴室是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
司泓掣微微一怔,转回头来,深皱起眉:“你说他主动洗澡?”
稽查队员连忙道:“是,是,他主动的。”
司泓掣沉默了许久,依旧不敢置信。
oliver如今已经深深陷入了灵境系统中,他几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没有反应的,他仿佛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肉体,唯有精神逃避至安宁的一隅。
所以无论他身上有多脏,有多狼狈,他都像是看不见,每次都是司泓掣硬拖着他,将他扔进浴缸里,加大水量,将他冲洗干净。
起初oliver还会挣扎,会躲,到后来,无论水压有多大,打在身上有多疼,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但他今天居然会自己洗澡?
oliver抱膝坐在浴缸内,微凉的水浸泡着他遍体鳞伤的身体,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窗户里透过明媚的阳光。
他向前靠了靠,让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好像是暖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已经在浴缸中泡了很久,水由烫得皮肤发红到凉得人微微打颤,他的手指脚趾在长时间的浸泡中打了皱,刚刚结痂的伤口发白发软,隐隐渗出血丝。
但他从未如此安宁和平静。
当听到稽查队员们谈话的内容时,他就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没有赌错,黑灯会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就快要死了。
当人得知自己的死期时,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
他生前是个狼狈不得体的人,但死后想做一具得体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