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监狱顶层的冰原:“你们听到了吗?”
远方传来了轮船鸣笛声,那声音划破浪击与风雪,响彻在洛拉西提冰原。
司泓掣裹着黑色大衣,立于风雪之中,遥遥望着远方。
不过一月,他眼角的纹路仿佛更深了些,那双眼睛极深极寒,盯着风暴,望向黑沉的大海。
十五日前,agw特危死刑监狱接到通知,联邦的船已经出发,不日将抵达洛拉西提冰原。
七日前,本怖开始与元老院秘密通信,依那人愚蠢又爱炫耀的性子,自然数次故意展示给司泓掣,彰显他在元老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
三日前,联邦传来极地的卫星图,由那十二名信使接收。
一日前,司泓掣接到邓枝的暗语通信,得知禁区内的白袍信使全部消失,且坦布战败,联邦失去对加勒比酋长国的控制。
今日,他站在监狱外,积雪中,听到了悠扬的船笛声。
司泓掣摘下腰间悬挂的皮质手套,缓慢地戴在手上,这是他杀人前的习惯性动作。
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雪花落在他漆黑的瞳孔里,融化成水,模糊网膜。
那天晚间,轮船抵达之前,agw特危死刑监狱燃起熊熊大火,烧烂了十三具身着白袍的尸体。
他们在狂欢到来之前,死于蛾戎翁粉末之毒。
轮船终于抵岸,却没有任何人下船,显然那十余名信使心脏受损之时,就已将司泓掣背叛的消息传递给联邦。
司泓掣平静地望着一动不动的船只,看它泛起沉冷死寂的光。
终于,大雪停息,轮船中走下来七名白袍信使。
积雪被踩踏,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他们看到了司泓掣,司泓掣也看到了他们。
普通人是无法与拥有神迹的信使较量的,除非偷袭,可他已经失去了偷袭的机会。
最后的最后,司泓掣拿起手机,对着那串从未拨打过的号码看了很久,还是没能按下发送键。
他最终把消息发给了邓枝,只有短暂的两个字——“再见”。
血花从他的胸膛爆出,很快染红了大衣,又冻结成冰。
终日白昼的极地终于在他眼前暗了下去,人生的最后时光,他脑中闪过无数走马灯。
桩桩件件,都只与一个人有关。
oliver,原来这世上的很多分离,是来不及告别的。
第220章
“元老,司泓掣已死,但是他害死了我们十三名信使,现在极地的人手不够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洛拉西提冰原传来,海上信号极其不稳定。
no.749眸色阴郁,半晌未言语。
他立在铅云二十三层的议事厅,望向窗外的积云,任由窗缝渗进的细风撩起他微白的头发。
他身后圆桌旁的两张高背椅已经翻倒在地,椅子上坐着的红眸,金眸两名元老脑壳撞在地毯上,眼珠圆睁,表情呆滞,从他们手臂磕坏的蜡层中渗出股股难闻的腐臭,显然他们已经死去多时。
no.749深呼吸,他已经许久未有这样愤怒的感觉了。
一颗棋子毁了他在极地大陆的布局。
还是一颗被他利用到极致,再无回头路的棋子。
从十四岁开始,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他看他们如此愚笨,蠢钝,虚伪,自私,卑劣,他们总是自以为隐藏的很完美,然而在他眼中,那不过是最低级的演技,只要他稍加技巧,就可以榨干他们的剩余价值。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手握权柄的人,掌控财富的人,都成功被他拉了下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从未失利,从未漏算。
之所以没杀司泓掣,是因为他相信司泓掣骨子里的阴狠,他相信惨痛的教训已经磨去了司泓掣的良知,他相信那十四年的折磨已经让司泓掣认清现实。
可是这家伙的野心,狠心,杀心居然败给了青春时的一段恋情,一个孱弱胆怯的oga。
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
和翻云覆雨的权利和至高无上的理想相比,爱情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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