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小心些,你可以在一旁监工。”
天有些灰了,屋子里点了灯,元献拿着那只狐狸,对着窗子外的光,点了颜料,握着笔镇定往陶人上画。
没一会儿,红色的毛发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像从陶里长出来的一样。
元献抬眼,双眸含笑。
阮葵也咧开嘴,生怕惊到了他手中的笔,小声道:“嘿,还挺有模有样的。”
“再添些稍浓稍淡的,会更分明一些。”元献将不同的颜料混在一起,调成不同的颜色,又往陶狐狸上添了几步,果真,更是层次分明。
阮葵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心满意足地盯着:“真好看,跟真的似的。”
“等晾干了要再烧一遍,只是不知烧完颜色会不会变。”
“行,那等回去了烧烧试试,刚好这别的也都还没画完呢。”阮葵转头又看他,“诶,你画得挺好的,明日我们练完骑马接着画吧。”
“也好,反正最近也没有旁的事做。”元献放下笔,将颜料收好。
阮葵也放下陶狐狸,坐在他身旁,撑着脑袋盯着狐狸的毛发看:“你说,这个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
“你捏泥人原来是为了挣钱吗?”
“也不能这样说吧。我还是挺喜欢捏泥人的,只是我想行走江湖,总是需要盘缠的,我又不傻。”
元献轻笑:“不必担忧,等我考了功名有了俸禄,我将俸禄全给你。”
“少唬我,你这还有多久才能考呢,都不一定考得上,还说什么给我。你以为我是好哄的?你一句话我就信了?”
“妹妹自然不是好骗的,但我一定说到做到。”
“哼,谁稀罕。”阮葵起身,往桌子上一坐,“天晚了,你快走吧。”
元献不慌不忙起身,朝她行礼:“好,那我先走了,明日晌午再来。”
“嗯。”她转身又盯着陶狐狸看,未转头瞧他一眼。
藕香从门外悄声进来,在她耳旁轻声问:“小姐在想什么呢?”
“我觉得他其实也还挺好的。”
“谁?”
阮葵一下惊醒,捧着陶狐狸回到内室里:“没谁,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她就是觉得,其实元献也没有那样差,有时候还挺好的。读书好,钓鱼好,骑马好,画画好,长得、长得也挺好……
藕香瞧见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嘿嘿笑一声,悄悄扬了扬唇,没进去打搅。只是在一起玩儿而已,又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几日天儿都还不错,没有要下雪的迹象,庄子不同于府中,规矩不多,返璞归真,划船、放羊、骑牛,好玩儿的多着呢,地方又大,一整日都逛不完。
庄子后面连着一片矮山,山中也有别院,听人说最好看日出,阮葵天不亮就拉着元献上山去了。
天早就亮了,只是太阳迟迟不出来,只能看见远处的半轮圆红,阮葵都有些等累了。
“原来日出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算了,走吧。”
元献本就是舍命陪君子,自然听她吩咐,跟着她又往山下去,也不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行至山腰,便是那别院所在之处。
阮葵蹦蹦跳跳正往山下去,忽而却听见别院传来一阵女子轻吟声。
阮葵脚步一顿:“什么声音?”
元献微怔,瞬间明了,脸不红心不跳道:“没什么声音,是不是妹妹听错了?”
阮葵一脸严肃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有鬼。”
他险些笑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往前:“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快走吧,妹妹起的那样早,不困吗?”
“噢,也是,我或许是太困了,脑子糊涂了。”阮葵跟着往山下走,“你饿吗?我们回去再吃些东西吧,咱们直接去厨房吃。”
“也好,这会儿还早,正是吃饭的时候……”
“嘘!”阮葵食指抵唇,又是一脸谨慎,“你听,又有声音。”
那声音实在不小,一声接着一声,元献微愣片刻,也不好再说瞎话,只急急忙忙拉着她走:“或许是有人住在此处,总归也不干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快走吧,一会儿该吃不上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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