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遗忘了该如何开口,等过些日子,他的神智才会恢复一些。”
“他觉得你的神魂很虚弱,需要进补,才会喂你补物之肉。”
祝烛星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极其细致,就像他就是宗主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她继续问道,“宗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对她这么个天资平平的普通弟子又是投喂,又是帮她挡住血水,如果不是宗主的黑色腕足有些可怕,江载月简直要觉得这人是从天而降,怜悯众生的圣父了。
雪白腕足轻轻捏了捏江载月无意识戳着他的透明触手,宽容得如同握住了贪玩的想要引起他注意力的孩童的手。
“他可能觉得,你年岁太小,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游荡着,你和他的道肢又这么相像,便将你当成了同族需要看护的孩子。”
原因这么简单?
江载月有些不敢相信。
但以这些时日来和祝烛星的相处,她隐约感觉到,或许这个离谱的答案,也是祝仙人如此照顾她的原因。
那也就是说,她或许真的可以靠自己的道肢,和宗主拉近关系,甚至能拜入宗主门下?
江载月慢慢举起自己透明的小触手,在暖煦的阳光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道肢如此亮丽动人。
但一想到长出一条这玩意的代价就是扣掉她一点精神健康值,她又恢复了冷静。
如果按照祝仙人所说,那么宗主现在对她的好,也就是她占了他一时神智不清醒的便宜。等到他恢复清醒,那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江载月思索片刻,很快下定了一个主意,她生疏的摇动着自己的触手,轻轻抱住又晃了晃雪白腕足,少女清丽柔白的面容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仙人,您下次什么时候再带我去找宗主呢?我想给宗主准备一点礼物。”
雪白腕足搭在她的手上,柔软无害得如同一大块冰凉水团。但一想到祝仙人轻而易举地杀死姬明乾法身的样子,江载月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这位祝仙人的腕足和宗主的腕足这么像,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祝烛星温柔的声音将她从思索中唤醒,“什么礼物?”
江载月反客为主地热情问道,“仙人,您知道宗主喜欢什么吗?”
然而雪白腕足的主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方才缓慢地答道。
“我不知道。”
江载月也没有失望,看向窗外的杂草地,她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
既然现在的宗主神志不清醒,那么把他当成一个几岁的小孩来哄,最低成本,又最简单的刷好感方式,也只有就地取材了。
不过以防万一,江载月还是谨慎地问道。
“那么您知道现在的宗主讨厌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忌吗?”
这一次,祝烛星倒是给出了一个有些参考性的回答。
“现在的他,不喜欢,有人破坏他的巢穴。”
妥了!
她绝对不会踏进宗主的巢穴半步,但是她可以锦上添花,给宗主送一点布置巢穴的纪念品啊。
江载月眼前一亮,她走出房间,正准备原地采集些组装成“礼物”的原料。
然而头顶一道阴影投下,蹲在草地间的江载月抬起头,对上庄师叔的死亡视线。
江载月这才想起,庄师叔的灵田里,似乎有那么一条不得随意触碰灵植的规矩,她现在采的杂草,算不算是违反了宗门规定?
庄曲霄陡然冷冰冰开口。
“你负责的灵田,不在此地。”
江载月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方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师叔,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脑子可能有点糊涂了。”
庄长老没有再指责她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载月感觉庄长老脸上原本冷硬的线条有些许和缓的痕迹。
“罢了,你受了惊,多休息一日也无妨。”
“我听常足说,你问了他有关弟子拜师之事。若是你能再撑过半月,我可以破例收你为真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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