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庄长老的弟子也赢得了比试,顺利回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到了他们真正要和罗仇魔出手的时候了。
罗仇魔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湛蓝苍穹,如同随口一问道。
“宗主真的不出来观战吗?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伤到他的人?”
江载月实在不想把心思花在和罗仇魔的赛前垃圾话上,她已经做了最坏的那一重准备,却更想要得到那个最好的结果。
她简单道,“罗长老还是担忧一下自己的埋骨之地选在哪里比较好吧。”
罗仇魔竟然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若我真的死了,就葬在观星宗吧。我不想葬身在宗主手中,小江长老若是有本事,活吞了我也无妨,你的魔陨之地应该也很清静,我不愿与邻同住……”
江载月:……她就按照惯例回一下垃圾话,罗长老还真给她选上了?
她没有开口,罗仇魔仿佛也知道了她的回应,他朝她的方向遥遥点了点头。
所有天道长老在一瞬间敏锐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们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以罗仇魔为中心,空中无数道涟漪波散开来,原本平坦辽阔的一片荒地,在一瞬间被无数墓碑与红土覆盖,死寂荒芜至极的气息轰然扩散,抹灭了哪怕是地下一只活虫蝼蚁的全部生机。
这是罗仇魔守卫多年的魔陨之地。
江载月也几乎同时扩散出了她自己的魔陨之地,只是她的魔陨之地与罗仇魔相比,就像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海之上孤独屹立的一片荒岛,只有寥寥几座墓碑矗立在她的魔陨之地中。
两处地界泾渭分明的同时,江载月同样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在她的魔陨之地边缘,如同是蝗虫一般蚕食吞噬着她的地盘。
这又是罗仇魔哪一个墓碑中的异魔?
江载月皱眉,她没有轻举妄动,却也能察觉到如果时间再拖延下去,局势对她更加不利。
“既然小江长老不动,那就由我先出手了。”
罗仇魔不像是在生死关头对着敌人,而像是平井无波地与旧友叙旧。
他轻轻拍了拍手下的一座墓碑,更为浓郁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仿佛是被他驯养的一头乖顺野兽,朝着江载月所在之地扑来。
而那黑暗途经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落入那浓墨般漆黑的深洞之中。
甘流生主动开口道,“我来!”
他们之前本就商议好了,与罗仇魔对战时会主动选择合适的对手,也会在作战中尽量拖延时间。
江载月自然信任甘长老的选择,只是看到甘长老的对手,她心中不祥的预感陡然多了几分。
彩色的光亮仿佛绚烂的烟花撞击在无穷无尽蔓延的黑暗之中,黑暗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是还在缓缓朝着她的魔陨之地迫近。
罗仇魔冰冷地看着这一幕,就如同耐心地给够她挣扎的时机,等待一击毙命机会的老练猎手。
他脚下的魔陨之地中,墓碑上方陡然探出一朵盛放艳丽的浅红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不断绽放开落,然而仅仅是多看一眼,江载月都感觉眼睛仿佛被烧灼一般的刺痛着。
花……很多的花种……
只在这一眼中,花种就仿佛无孔不入的虫子想要钻入到了她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里,在她的血肉扎根生长,再生出一朵又一朵以血肉为养料的灼艳花朵。
庄曲霄的声音近得在她耳旁响起。
“我动手吧。”
江载月应了一声,她飞快地给自己加了几点精神值,身体里的那种仿佛要被异魔入侵吞噬的异样感完全消失。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庄曲霄身上探出无数条根蔓藤茎已经将那朵诡异的艳花裹住,然而仍然有源源不断的细碎花汁与残落花瓣从藤蔓中挤出。
罗仇魔手下的墓碑又变了,这一次,她看见了从墓碑里流出来的,近乎海水般无穷无尽的灰泥。
那些灰白的泥水蔓延过大地,泥沼中爬出了一具具不成人形,佝偻着腰身,手脚都与泥沼粘连的人像。
易无事脱下了他身上的羽衣鹤袍,无数藤壶如同找到了归宿般落在那层流动向他们的泥水上,藤壶中生出的一具具完整雕像与那些面目模糊的泥人焦灼地融成了一团。
江载月心中的那个不祥预感终于成了真。
她的目光落在了冰冷灰眸没有丝毫变化的罗仇魔身上。
“罗长老是想告诉我,无论我能找到多少个帮手,你都能找到与之相应的异魔制衡我们?”
罗仇魔点了点头,格外坦然道。
“我的魔陨之地里到底有多少座墓碑,我之前都有些记不太清了。也多亏了江长老,让我难得提了些许兴致,去一座座搜寻与之对应的异魔。小江长老想要知道,我一共数出来了多少座墓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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