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雪紧赶慢赶回到西海酆都时,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两天,他本以为这个时间,滕香一定等不及他,独自去了北荒清州。
所以在见到朝西楼里只有月如酒时,脸上没有多少意外。
月如酒见到陈溯雪则是松了口气,赶忙几步上前,“溯雪你总算回来了,这一趟回去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陈溯雪摇头,问:“滕香走了几日了?”
他连续几天奔波,灰头土脸,低头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一饮而尽。
月如酒愣了一下,忙道:“滕姑娘一直在等你回来呢,她这会儿去八擎柱那儿了,这几日她每日都要去一趟。”
陈溯雪听到滕香一直在等他,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一笑,放下茶碗就要去八擎柱。
月如酒拉住他,将那枚白玉珏拿出来递给他,“之前滕姑娘叫我给你的。”
陈溯雪见到那枚白玉珏,嘴角翘得更高了一些,捏过来看了看,他摘下了左耳上那枚压制封印星辰之力的黑玉珏,将这枚白玉珏戴上去,偏头问月如酒,“好看么?”
月如酒:“……”
陈溯雪看他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月如酒面无表情不想搭理他,东西是他转交的,他还能不知道?
陈溯雪微微一笑,不介意细细解释给他听:“这是滕香的鳞片,拿着这个能与她联系,她还特地做成这样的耳饰给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心里有我。”
第36章
陈溯雪摸了摸耳朵上的玉珏, 唇角含笑,心情愉悦,他抬腿打算去找滕香, 但是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又回了房间,准备沐浴一番。
月如酒还想跟他说会儿话,比如如今情况之类的,但跟到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鼻子差点被撞飞。
他在外面轻轻叹了口气, 又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腰间的笛子,站在扶栏那儿走了会神后, 取出了胸口的一封信。
信是这几天他写好了的,还未给师妹寄回去的。
跟在滕香和陈溯雪身边,他已是知晓了诸多北荒清州做下的事, 虽说那一日已经与师妹说好再不管她的事,可事到眼前,却又无法坐视不理。
月如酒盯着信封看了会儿, 终于决定寄出。
东洲三山有特别的寄信方式, 他与师妹正好从前建立过专有信道,只不知她还有没有保存着。
月如酒在掌心里绘制法阵,再将信往法阵里一放, 那信便是瞬间便吸入信道里, 转瞬消失。
此时, 东洲三山,云溪竹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滕香那把琴剑, 忽然神色变了变,抬起手来,轻轻一掐,掌心瞬间多出了一封信。
她靠在摇椅上,晃了晃腿,拿起那封信打开。
里面是月如酒漂亮的簪花小楷,他徐徐说着如今的情况,将猜测的北荒清州做下的恶事写上去,并劝她与宗铖解除结盟的状态,无意间还透露了他此时在西海酆都,将要打算去北荒清州。
云溪竹甜美的脸上露出叹息的神情,喃喃道:“师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婆婆妈妈爱管闲事,这灵域中人就算都死光了,就算那须弥洞封印解除,秽雾散开,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站在最高处就行了啊。”
她垂着眼睛兴致缺缺地就要丢掉那封信,却看到后面还有一张纸。
月如酒在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若是师妹还愿意,日后我愿一直陪在师妹身边。”
有些事,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戳破过,月如酒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师妹对他有些超乎师兄妹的绮念,这属实超乎了他能接受的范围,他不能也无法将师妹看作旁的身份,却又对她无奈,便任由她对自己所为,当初也她干的那些坏事也一应由他背负。
而云溪竹也清楚师兄心里守着的那道防线不允许她跨过去,她阴暗地在旁边窥伺着,想要毁去师兄的纯洁,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东洲三山掌门候选人拉扯下来,将他逐出师门,让他背负恶名。
她以为他会责怪她,怨恨她,却没想到他还是那一幅温吞的模样,叫人生气的温吞,已经这般了都不肯低下头颅跟她说屈服。
她原先想放过师兄,她已经做成了自己想要做的大部分事情 ,杀了对她不轨的师尊,坐上山主之位,令东洲三山听她号令,如今只剩下和宗铖合作,站在灵域之巅了。
只是她对这事也提不起太多兴趣,只是觉得活着总要有个目标。
如今……她盯着月如酒写在纸上的字看了许久,忽的站了起来,唇角扬起甜甜的笑,转身进了屋里,在一堆衣服里扒拉着,试穿了许多件衣裙,终于对一件鹅黄色的襦裙满意几分。
云溪竹拿起纸笔,写下一封信,通过信道传回给月如酒,并起身朝外走,去了长老堂通知那些个老家伙一些事。
她向来任性,又实在是修为是这一代翘楚,别看长得甜美,手段实在狠辣,长老们拿她没辙,听她说要结束和北荒清州的结盟时,联想到最近暗下得到的须弥洞沸腾的消息,都松了口气,没有不同意的。
后面的事情,云溪竹便懒得管了,临离开东洲三山前,想起滕香那把琴剑,又折回去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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