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注意到,两位侧妃神色如常笑容自然,陈萤就没怎么敢往郑元贞那里看,可见惠王爷会跟她讲的事,康王殿下也跟陈萤说了,无非兄弟俩的心情会有些差别。
到了西宫,离得近的贤妃、柔妃、福成长公主以及大公主、二公主都到了。
有的话不能说,有的事又无从避免,作为嫡母,周皇后关心地询问郑元贞:“庆王的伤势如何了?”
郑元贞垂眸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母后不必担忧。”
周皇后再看向眼圈泛红的柔妃,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庆王又是带伤回来的,等会儿你跟长公主都过去瞧瞧吧,皇上那里我已经替你们问过了,他没说不许咱们去探望庆王。”
柔妃、福成长公主都朝周皇后表达了感激。
请安很简单,为了避免陈萤、姚黄回东所的路上与柔妃等人同行尴尬,周皇后叫了贤妃以及小辈们陪她去行宫里赏景。
柔妃心急见儿子走得快,福成长公主带着女儿落后两步,拿眼神询问女儿。
郑元贞避开了母亲的视线。
昨早上她去给柔妃母亲请安时,在柔妃那里没说什么,单独与母亲相处时,郑元贞委屈地哭了一场。庆王自己无能没办好差事挨得骂,凭什么将火气撒在她身上?婚前哪次见面庆王不是上赶着来巴结讨好她,如今成亲一年不到,庆王竟给她脸色看了?
她委屈,母亲竟然还说是她太心急了,应该先关心庆王的伤势,等庆王的面子缓过来了再询问剿匪详情,还让她回去后就当昨日什么不快都没发生过,让她再去关心庆王一番。
郑元贞没听,昨晚还是自己在后院睡的。
福成长公主一看女儿倔强的神情就猜到了,低声提点道:“你既盼着他好,就该提前把他当那样的身份敬起来,不然贵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只做表妹时可以跟王爷表哥或是太子表哥撒娇耍赖,等表哥做了皇上,成天被大臣们敬着畏着,被其他的妃子美人巴结着讨好着,这时候表妹再刁蛮任性,皇帝表哥就算能宠让一时,也让不了一世。
郑元贞心里一惊,杜贵妃早些年多受宠啊,如今还不是连北苑都没能跟来?
脸色几番变化,郑元贞朝母亲点了点头。
松风堂,庆王昨晚借酒消愁了,喝得酩酊大醉,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反正父皇让他闭门思过,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在里头做了什么,身边的近侍也不会傻傻地去外面说。
“王爷快醒醒,娘娘与长公主来看您了!”
一个近侍去开窗散酒味儿,一个近侍一边拿巾子给庆王擦脸一边焦急地唤道。
庆王不怕自己的母妃,对气势十足的长公主姑母兼岳母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他还需要长公主在父皇面前为他美言,在这种事情上,长公主的话比母妃的话管用。
忍着头疼坐起来,庆王配合近侍迅速穿好衣裳,灌口茶咕噜噜漱了口吐到近侍端着的瓷盂里便大步朝外走去,终于在堂屋门前迎上了三人。
柔妃最先冲过来,拉着儿子受伤的手臂询问伤势。
庆王一边安慰母妃一边看向福成长公主,余光扫过站在旁边的郑元贞,有点担心郑元贞在长公主那里告了他的状。
但福成长公主看他的眼神只有跟柔妃一样的关心:“真的都养好了吗?元贞跟我们说没有大碍了,可别是你教她拿来哄我们的。”
庆王看向郑元贞,郑元贞别开脸,与其说是置气,更像被他凶过还要帮他应对长辈的幽怨。
四人移步到内室说话。
柔妃亲自检查过儿子的刀伤,亲眼瞧见那伤口确实已经落痂留了一道白色的长疤,柔妃还是心疼得直掉眼泪。福成长公主也擦了擦眼角,询问庆王当时的惊险。
越险越能证明庆王反杀匪首的英勇,庆王愿意讲这个,还强调了他安排骑兵策应的周全准备。
“若非冯规身边出了内奸,我那晚的战术分明是天衣无缝。”
柔妃点头:“是啊,谁又能料到匪首那边胆大,竟然敢窝藏在潭州知府身边。”
郑元贞与母亲对视一眼,也都觉得庆王输在了运气上,行兵打仗是要知己知彼,可也有兵贵神速的说法,庆王在潭州准备的越久,越有可能走漏风声被匪群知晓,届时连引蛇出洞的计谋都要失败,一旦山匪深藏山水环绕之地,六千官兵去抓也得分散开来,拖延久了,照样要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福成长公主说出她的猜测:“肯定是贤妃在皇上那里吹了枕边风,拿九百多匪兵的性命说事,她那人,最会假仁假义。”
庆王脸色一沉。
柔妃道:“你外祖父说了,事已至此,让你真心悔改,皇上要的是你知错能改的态度,不是狡辩之词。”
福成长公主:“是啊,贤妃挑你伤亡太多,你就写自己多惋惜那些府兵的冤死,写你杀完匪首看到府兵们尸横遍野的悲凉。”
庆王的文采还是很好的,闻言登时有了信心。
两位长辈离开后,庆王拉着郑元贞的手腕将她带回内室,抱着人道:“前日是我错了,把父皇冤我的火气撒在了你身上,表妹怎么罚我都行,别生气了?”
他先赔罪,郑元贞心里就舒服了:“好了,也怪我心急,光想着如何帮你破局,连你受伤都忘了关心。”
庆王的刀伤早不疼了,郑元贞这么温温软软地一说,倒是把他憋了一路的火给勾了出来,抱起人便去了床上。
姚黄惦记了一日,到黄昏惠王爷回来的时候,她的月事还是毫无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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