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蓦地睁大了双眼。
谈殊说了这两句就离开了,薛芝一个人站在水榭里,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为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和康敏的脾性是有几分相似的,不然小蛮那个呆瓜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发觉。
而谈殊仅凭一面,便察觉出异常来。
薛芝忽然觉得舌根有些发苦。
康敏和谈殊,是情投意合吗?所以谈殊才会这样熟悉康敏。
待宴散归府,薛芝才知道,谈殊到底是与谁沾亲带戚。
她看见谈殊清清冷冷地唤二房戚氏为姨母。
薛芝愕然:“姨母?”
婆母裘氏说了她才知道,原来戚氏随母性。
“嫂嫂。”罗定妍仰着一张圆乎乎、白嫩嫩的脸蛋儿,指着谈殊身旁的女子,小声说:“妍姐儿不喜欢她。”
薛芝看了过去,只见谈殊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少女,约摸十四五岁,正值豆蔻年华。
她随意梳了个发髻,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藕粉袄子,下头是一件月牙白的挑线裙。她生得不错,柳眉星目,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怯怯,只站在谈殊身旁,小声地唤:“姨母。”
裘氏见薛芝好奇,便笑着解释道:“这是谈瑜,是谈家老爷续弦所生。”
薛芝了然,那谈殊就是谈家老爷原配所生,二人不是真真的亲兄妹。
那戚氏,是谈殊的姨母,还是谈瑜的姨母?
“你二婶婶的姐姐,是谈状元郎的母亲,便是谈老爷的原配了,她早年间去了,谈老爷娶了续弦,状元郎便在继母手下过活。”
裘氏解释得十分清楚。
薛芝点点头,她并没有对谈殊特别感兴趣。
“不过,端宁啊。”裘氏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道:“这谈瑜,恐怕……来得不会这样简单。”
她见薛芝面露疑色,便叹了口气:“则煦后院儿,除了你,是不是没人了?”
薛芝顿时会意,平铺直叙问:“母亲是要将谈瑜纳进来?”
“这是什么话。”裘氏忙道:“你们夫妻感情好,我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我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
“还有一事。”
“端宁,你与谈状元郎之间的事,则煦可知道?”
薛芝暗忖:罗定春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干系?反正他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康敏”了。
“母亲对此事,是什么看法?”她问。
裘氏笑了笑:“前尘往事,能有什么看法。”
她眉眼柔和,拉过薛芝的手,絮絮说道:“只要你和则煦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依我说,夫妻之间,一定要将话说开了才好,莫要憋在心里,憋久了,事情就毫无转圜之地了,知道吗?”
薛芝乖乖应是。
裘氏叹了口气,她看向站在屋间,满脸喜气的戚氏,喟叹一声:“我不中用,帮不了你们什么,只盼着你们二人能互相扶持,一起走下去。”
“还有就是……”
裘氏一脸欲言又止,见薛芝疑惑,她才呢喃开口:“则煦……幼时凄惨,盼你,多多宽容他,安抚他。”
…
裘氏说得不错。
当真有人要将谈瑜塞进罗定春的后院儿。
薛芝不怵,她只是觉得好笑——
真当她是死人不成?
“则煦媳妇儿。”戚氏的一张脸都笑出了花,她拉着谈瑜,看着薛芝,将话说得十分漂亮:“大房就你一个人,大嫂不怎么出门,妍姐儿又太小了,我可是疼你,怕你孤单,所以才让瑜姐儿来陪你,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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