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有些激动,一直覆在她眼前的迷雾终于消散了些许,她一直想要追求的真相,终于初见雏形了。
凭宣泷的这些话,她已经能猜出这件事的模糊走向,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逐个击破了。
薛芝请越蝉吃了茶,将玉葫芦归还后,便高兴地离开了。清亦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她的背影。
“师父,许久不见郡主了,怎么没有早点叫我来呀。”清亦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就是很久很久没看到小蛮那丫头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应该已经投胎了吧。”
倏地,他捂住嘴,紧接着又瘪了瘪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又怎么会投胎,是我说错话了。”
他见越蝉不说话,便好奇地凑上前去:“师父你在干什么?”
清亦看见越蝉手里有一块质地温润的玉葫芦,他正在出神摩挲,压根儿就没有听自个儿说话。
清亦嘟嘴坐下,十分泄气。
师父怎么老是拿着这块玉葫芦发呆?这玉葫芦到底是什么来头?师父这么疼爱他,居然都没有同他说这玉葫芦的来历。
且不管清亦如何郁闷,薛芝立马让丹书去查这位百里绮的来历和生平,至于那位尤鸣风,薛芝犹豫片刻,也还是让丹书去查了。即便会打草惊蛇也顾不了了。
这日,罗定春下值归家时恰好赶上了晚饭,薛芝同他一起进食。
饭桌上,薛芝想了想,留丹书一人伺候,问罗定春:“尤家是否有位叫尤鸣风的?和他的夫人百里绮。”
罗定春诧异:“尤鸣风是大理寺卿尤大人的大伯,至于他的夫人……他夫人名唤‘柏雪’,并不叫‘百里绮’。”
薛芝追问:“你对他们了解多少?可否道来听听?”
罗定春笑:“自然是可以的。”
他见薛芝面容消瘦,知道她这几日又愁又忧,做事的时候也常常走神,想必也耗费了不少心神精力。
故,他笑着用下巴虚虚点了点桌上的饭菜:“不妨先吃饭,今晚我一定好好讲给你听,好不好?”
薛芝见他眉目温柔,原本迫切的心情也被他抚平了,就连眉心的褶皱也都尽数舒展开来了。
夫妻二人和谐地吃过饭后,略一歇息了片刻,便盥洗沐浴毕,拿着大大的蒲扇去了园子里散步乘凉。
看着大大的蒲扇,罗定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京中大部分娘子用的都是团扇,有的用折扇,像薛芝这样用蒲扇的世家娘子,少之又少。
她却以为:扇子就是用来扇风的,蒲扇又大,扇出来的风又凉快,怎么不行了?
“你快与我说说。”身侧女子的声音清脆略带期待:“那两人是个什么情况。”
罗定春回过神来,一下一下摇着扇子,声音温和干净:“这位尤鸣风……”
尤鸣风是大理寺卿尤绍周的大伯,是尤家长房老爷,虽是长房,可这么多年来却无子无女,且更无官职在身。
可明明多年前,尤鸣风曾三元及第,是风光无比的状元郎,其生得芝兰玉树,风姿绰约,是京师无数闺中娘子的良婿首选。
原本和他相配的应该是世家大族的娘子,令人意外的是,他娶了一位名叫“柏雪”的孤女为妻。
并在成婚后不久,弃官离朝,震惊了无数人。
再后来,就甚少有关尤鸣风和柏雪的消息了。成婚后,尤鸣风不仅弃官,而且没有私交,从不参与任何宴会,更是甚少露面示众,柏雪更是神秘,久居深宅,少有人见过。
听完这些,薛芝问道:“你见过这二人没有?”
罗定春:“幼时曾跟着你……跟薛太傅见过尤鸣风,至于柏雪……没有见过,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样,都没有见过这位柏夫人,恐怕只有老一辈的人见过。”
薛芝有些犹豫,最后她迟疑道:“罗定春……这位柏夫人,是父亲曾经爱慕之人。”
罗定春微微惊讶:“还有这么回事?”
薛芝便将近期的事告诉了他。
罗定春沉默半晌,最后才轻叹一声:“康娘子……大义。”
薛芝心情也有些沉重,不过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所以我们要抓紧将真相调查清楚,也不负……康敏这一番壮举。”
罗定春问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薛芝思忖片刻说道:“我们已经知道幕后之人就是尤家,但是尤家家大业大,位高权重,我们轻易得罪不得。而且其实,我们现在只掌握了部分线索,我想,我们要掌握更多线索,才更有把握做好推翻这一切的可能。”
罗定春凝视着她:“你说得对,尤家位高权重,但是芝芝,我想尤家比你想象得更厉害,如今摄政王是尤家的人,大理寺卿也是尤家的,尤家部分人都在朝中为官,一些旁支也在其他地方占据重要的位置,我们后面的路,会很难走。”
“况且,尤家应该有道士或术士在,他们用那些东西来对付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反击,准确来说,我们很难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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