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朝廷的大变动相比,八旗的微调并不起眼,顶多就是新生的旗民没有了那个领米的资格。
因为这不少困顿的旗民更加困难了,有些还哭到了自家旗的统领面前。
这事统领也没办法,皇帝养不起这么多旗民,去年的禄米都欠着,还不如放出去一批自谋生路。
“新城那边不是缺人吗?去了就能分地,靠着黄河边不缺水,还不如去那边。”
统领绝对是好意,新城火车开通了,到那边去讨个活路总比在京城饿死强,就看对方愿不愿意下这个决心。
说到这里统领又悄悄说了一句,“海外也缺人,内务府正在挑选一批旗民移居海外,要是不想远离中原,还是快些下决心吧!”
此话一出,顿时惹出一片惊慌,转头关于内务府强逼人迁徙去海外的流言就出来了。
内务府的人呸了一声。
“真当是什么脏的烂的都收?”
真实原因是内务府在海外置办了产业,这些产业之前是交给本地人打理,内务府只坐收利益。
近两年南洋那边突然乱起来,不少当地寡民袭击洋人产业,打着自己的领土自己做主的旗帜。
他们当地的产业也受到了波及,不少做工的农奴都跑了,又怕耽误耕作,才想着调遣一批旗民过去。
跟汉人比,当然是旗民更让他们放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传出这种消息?”
本来人是随便他们挑,这下好了,怕内务府强派,不少旗民退旗后收拾包裹跑去包头了。
包头那地方靠着金矿确实繁荣了不少,又加上在草原上,吸引了不知道多少部族过去,很有边境贸易的趋势。
“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泰山商行在之前没觉得好在哪里,拆分后刷掉一批人,失业的变多了,不少旗人觉得日子难过了不少。
这回连未来皇粮都吃不上了,这人心变得惶惶起来。
可这只是一部分人,大部分人还占着差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那一小部分人被迫自谋生路,夜深人静时还得唏嘘一声没有赶上好时候。
今年没有去承德,入夏后皇帝领着一大群人呼啦啦进了畅春园。
西山附近的入住率再次上涨,一些没有房子,暂时找不到落脚点的只能住进西山会馆。
这西山会馆和北京会馆算是同时建造,建得跟城堡一样,比城内占地还要大还要高,大大小小的楼,有高楼有别墅有四合院,古今中外的房子这里应有尽有,还盘下了一座山造了景。
关键是离畅春园只有二十里,若是去上朝,会馆还有专人接送,那车子就是小型的居所,吃喝都可以在车上完成。
有外地进京的官员纷纷入住了西山会馆,有些京官没钱在京城置办产业也租下了西山会馆的一栋房屋。
政治中心的转移也转移走了一部分商业,往畅春园去的那条道两旁地皮开始拍卖,不少商户挥着银子过来买地建商铺。
有人感叹京城风气不好,一切都往钱看,说来说去都是泰山商行开了个不好的头。
这话也只是私下里说说,泰山商行是谁的产业,哪个不知道,就算拆分后还掌控着粮行买卖。
六月里明珠在自家园子里看书,从官场上退下来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他还抱着再起复的希望,一年一年过去,他知道没有指望了,只能转而培养长子。
好在容若官场顺利,私德有点瑕疵也没什么,更加让帝王放心使用。
他唯一高兴的是索额图那老小子和他一样坐了冷板凳。
当年将族内姑娘引荐给皇上的时候,他何时会想到这姑娘主意那般大,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不高兴。
不高兴他送他进宫,转头做了个套子将他和索额图一起圈住从朝中踢走。
这还是下来后他才琢磨出来的,不是皇上让他退,而是那位叶赫家的贵妃不喜他。
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哪怕老臣做得再过分,看在以往对朝廷有功的份上也会轻拿轻放,要是还受重用,那是怎么也参不倒。
他和索额图下来,最后谁得了利益?明面看是有佟半朝之称的佟家。
可佟家有什么?
已经离世的皇后,还是预备进宫的佟家女?
注定了没有子嗣,只能荣耀这几十年,换了下一任,谁还买佟家的面子?
真正占了重要位置的数来数去竟然是当初通过泰山商行推荐给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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