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询问忘忧泽时,他心中已经渐渐生一个想法,这想法犹如坚硬盘虬的藤蔓,此时已经深深扎入脑海里。
聂更阑此时又开始掂量起这个计策的可行性,没察觉自己手里的动作凝滞,连带着扯起了师尊的发丝和头皮,玉梳的梳齿也刮到了自己的掌心,但他毫无察觉。
就连清鸿剑尊也觉出了他心绪的不平。与此同时,借着道侣契感应,他从青年身上觉出一阵浓重的心虚感。
“发生了何事,”清鸿剑尊又翻动一页书,忽然淡淡出声,“怎的这般心虚?”
梳齿刮擦掌心的动作蓦地停下。
聂更阑神思游离许久,终于猛地回过神,吃惊地出声。
“师尊?”
清鸿剑尊头未抬,身未动,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道侣契。”
聂更阑身形一僵,缓缓抬头望向师尊锋利流畅的轮廓。
这时,只听清鸿剑尊又传来声音:“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聂更阑手里的玉梳继续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表情一时间精彩纷呈。所幸男人并未回头,若是回头,定能看见徒弟眼里沉沉的颜色。
聂更阑差点就要在心里骂这个道侣契。
然后一想,这道侣契当初是他威逼师尊结下,如今倒是反噬到自己身上,让他束手束脚起来。
清鸿剑尊指尖抚过书脊,修长的手指顿了顿。
他感应到了青年强烈的情绪波动,似乎……正在骂着什么事物。
道侣契若非情绪过于强烈,身为道侣的另一人是不能感应到的。
聂更阑这才回来不过一刻钟,清鸿剑尊已经感受到了两种不同情绪的切换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