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针对大玄君臣设下的离间局。
“二哥不进宫吗?”天光黯淡,谢晏冬在新枰斋的廊庑上,身披一领轻薄雪毳望着北边,忧颦双眉。
几瓣冷梅被北风吹落到廊上,谢逸夏抱臂与妹妹一同望着皇宫方向,道:“议阁中有一个姓谢的是良辅,有两个,便是逼迫了。”
他与北朝打了十几年交道,深谙那野心磅礴的尉迟太后,绝非等闲示弱之辈。匈奴入关,第一件学的便是汉家兵法,如今,也能将一手以退为进使得圆转无痕了。
这样的道理,即便掰开揉碎了讲给皇帝听、即便皇帝也听进去了,依然会遣个使节去和谈。
就如同北尉收到玄朝送回的两万兵俘,明知其中有所图谋,却依旧不能不查瞒报军情的蠹虫。
帝王尊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无法动摇的心性。
换成他是皇帝,他也会如此。
朝中的使节就如军中的斥侯,明知前线凶险,也要有人去探一探。高居云端的君王以为成与不成都没有损失,殊不知,这一步迈出去,横生的节外旁枝,足以改变现如今稳定的格局。
“这是北朝送给含灵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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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地一声,琉璃盏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陈卿容一连摔了六只月霜国进贡的五色琉璃杯,崩溃地大喊:“要我堂堂郡主,委身满身膻臭的胡人,想都别想!不嫁不嫁!”
侍女小心地绕过碎片,心中兀自不安,犹柔声安抚郡主:“殿下先别急,王爷已经进宫面圣去了。王爷这么疼殿下,定会保全您的。”
陈卿容的怒色还在腮颊,忽然流下泪来。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娘发软地跌在座里,紧紧攥住侍女的手。侍女惊觉郡主竟在不停地发抖。
“菁儿,我怕……澜安在哪里,我想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