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寒枝欲栖 第8节(2 / 3)
加入书签 返回目录 投票推荐
马蹄轰鸣声远去,密林恢复了清寂,唯余鸟啼,幽转久绝。
*
时彧一行人得到了馆舍,可从上到下谁也开心不起来。
平白无故地杀出一个长阳郡主来搅和,惹恼了她,也就相当于得罪了长阳王。
将来若不在京为官还好,若留于长安,凭长阳王的威信与手段,只怕不会给少将军好果子吃。
他们这些裨将追随广平伯征战多年,广平伯战死以后,他们也就成了时彧的副手,从戎的军士谁不想获得军衔,少将军若只是因为这件小事就前途未卜,实在忒不划算。
与副将等人的抱怨相比,时彧显得尤为镇定,下榻馆舍之后,便在房中一直未出。
沈栖鸢送来金疮药,敲开门,屋舍内烛光堂皇,杲杲如昼。
时彧坐在罗汉榻旁,正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虎口,仿佛在沉思。
长阳郡主留下的马鞭,此刻被放在梅花案上,上面闪动着银屑的碎芒。
沈栖鸢将金疮药放在梅花案上,看向时彧的伤口,他的虎口上是一串刮烂的外翻的皮肉,被烛火漂出暗红狰狞的血色。
她吃惊不已:“只是抓了马鞭,怎会伤得这般厉害。”
时彧淡淡勾唇面有嘲意:“你看看那条鞭子。”
沈栖鸢这才留意到,这条马鞭的尾部,竟有许多的银质倒刺,稍微触碰便疼痛难忍,若是用力抓握,必会割破皮肉。
想来长阳郡主平素是用它来赶马,可万物有灵,马也是血肉之躯,这般抽打如何能不疼。
这位长阳郡主的确不负刁蛮跋扈之名。
沈栖鸢小心翼翼地咬唇,将金疮药取出于掌心,为时彧上药。
她垂目,看着他这可怖的皮肉溃烂的伤势,心里有些发抖:“少将军本可以不必忍受此辱的,郡主要打的是我。”
时彧挑眉:“难道我就让你被她打?”
金疮药擦在伤处,火辣辣的作痛。
少年终究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于是她更加谨慎,丝毫不敢下重了手。
指尖的伤药抹过伤处,沈栖鸢屏住了呼吸,搽得聚精会神。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少将军相助之恩。”
时彧把手缩回来,用衣袖将伤处拢上:“你不必谢我,就是换成我身旁任何一个人,即便只是一匹马,我也不会让它任由外人欺辱。”
时彧呢,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沈栖鸢也知晓也厌恶自己,他救她,多半,就是他说得那样。
更深露重,男女有别,沈栖鸢不便滞留,将金疮药放下之后,轻声道:“少将军记得按时搽药,我便先告辞了。”
她端上空荡荡的托盘,转身离开。
女子衣裙微摆,一抹清幽怡人的芙蕖芳香,朦朦胧胧地散逸开来,吹拂向他的鼻端。
轻云般的薄罗袖口,顺着女子手持木盘的动作,沿玉臂滑下。
正露出一截皓质无瑕,犹如玉笋般清莹的小臂,腕白肌红,活色生香。
时彧目光一震,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那夜的闷燥不适之感,似重临心间,缓缓抬了头。
第7章
月明星稀,驿馆外苍老消瘦的梅树丫杈旁逸,将月光筛得斑驳。
时彧用纱布裹缠住右手虎口,长阳郡主的软鞭威力惊人,现在他的虎口已经上了药,依旧清晰作痛。
双足踏在木廊上,长靴踩出橐橐的声响。
沈氏的房间与他相对,中间隔着一片四四方方的天井,庭中柏木不扶而直,绿意幽森,柏木枝叶到了二楼,已经分外稀疏,堪堪掩映住她的窗子。
屋内挑着灯火,于纱窗上勾勒出窈窕纤盈的身影,似空谷幽兰,绝尘独立。
时彧注目片刻,刚刚压制住的躁热,又有了蠢蠢欲动之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