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那位让时彧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琴师随氏么?
沈栖鸢心慌意乱:“你识得我?”
裴玟点了下头:“嗯。时彧他人呢?我今日等到鸣金之后一直不见他人,现下这里出了大事。”
沈栖鸢心神一凛,说话也不觉结巴了起来:“可、可是与太子有关?”
裴玟的眼风瞟向左右,看了两眼,他靠近一些,压低唇音道:“太子在野外遇袭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捏碎了太子的手骨,还把他扔进了牛粪里,叫人抬回来的。哎,可不敢说是我说的啊。”
裴玟一向喜欢听这些八卦,到处传播,他听到太子被捏碎了骨头倒还不打紧,但一听说堂堂储君居然掉进了牛粪粑粑里头,他实在乐不可支,立马便赶来与好兄弟时彧分享。
时彧不在,那说给他的女人听,也就等于说给他听了。
说完了,他又一次问起了时彧:“对了,我兄弟小时呢?”
沈栖鸢这时心慢慢地定了一些,听到太子性命无忧,不再像方才那样脑子一片混沌了,她抬起眸,温声道:“他去了王帐,陛下那儿。”
裴玟琢磨着,须臾后,他缓缓点头:“是了,太子鸣金之后没有回来,时彧也耽误了时辰,他是要被叫去盘问的。”
都这时候了,裴玟居然丝毫都没有怀疑到时彧头上。
他只是满腹忧虑:“还好时彧没碰上那艺高人胆大的刺客,不然他受了伤如何是好?”
“……”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彧就是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刺客?
沈栖鸢的唇瓣哆嗦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她道:“将军,可否请你帮个忙,替我看看,时彧在王帐那边,现下怎么样了。”
裴玟正好也要找时彧,抱拳就道:“弟妹放心,义不容辞,我去看一眼就回来给你报信。”
沈栖鸢重回到了帐子里。
这一次便是连安稳地坐在行军床都有些困难,她满怀担忧地在帐篷里踱步来回。
等了许久之后,外头终于又有了动静。
裴玟回来了。
沈栖鸢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在裴玟叫门之后,沈栖鸢撩开了帘帐。
只见裴玟跑得气喘吁吁,喘着粗气道:“我看大事不好,太子那厮,现在诬赖是时彧行刺于他,陛下震怒,要降下重罚,太子从旁怂恿陛下一定要斩了时彧!”
她就知道会是如此!
沈栖鸢几乎立刻就想要冲出去。
一切都是因为她。
时彧殴打太子,全是为了她。
她这就去,向陛下坦诚沈家的冤情,无论陛下信与不信,她都要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
裴玟拦住了沈栖鸢的去路,“弟妹!你先别着急,我看陛下对时彧似有维护之意,不一定斩了他,上次他抗旨,也只是削了官职打了五十军杖,你说这现在北漠王庭乱糟糟的,马上又要过冬了,陛下还等着时彧北伐呢。再说——”
他有点不敢相信,震惊地问沈栖鸢:“弟妹,真的是时彧刺杀太子?”
他哪里来的这包天的大胆!
沈栖鸢抿住了嘴唇,不知裴玟是否是可信之人,她没有言明一切。
“我不知道。但时彧不是坏人。”
裴玟倒是认可:“这小子除了脾气恶劣,拳脚生猛了点以外,御下还是很有道的,平时也没见他和谁起争执。要说这太子——”
裴玟倏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珠,他看向了沈栖鸢:“难道是因为你?”
沈栖鸢不知晓裴玟是怎么猜出来的,莫非他一直心有城府,只是深藏不露?
在她心跳猛烈弹了起来时,只见裴玟幽幽道:“红颜祸水。我就说好端端的时彧怎么会与太子起龃龉,你看我这儿。”
他拿脑袋向沈栖鸢凑近,一根手指头指向了自己的额头。
定睛看去,帐外支起的火盆里舞动着火舌,照亮了男子的脸,和他额头上还没有完全消散的大包。
沈栖鸢不知那是怎么来的,面露困惑。
裴玟哼了一声,“你之前不是还与太子玩得好么?大白日的上枫林苑幽会,我就是跟时彧通风报信了一声,他还不信,提起他那沙包大的拳头来……哎,你看他把我给打的,治了这么久也没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