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应道:“是。”
说完便去征召门客去了。
其实要说这门客,父王麾下的这位明先生,倒是最好的一把刀。
他是举世著名的大诗人,是清流百官都交口称赞的对象,他的诗篇在民间广为流传,胡儿能解,童子成诵,如果能让他写一篇檄文,必然事半功百倍。
父王要将她远嫁,她不想去那不毛之地,与其如此,不如……
谢幼薇想,不如,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第59章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姨娘。……
时彧发现自己与沈栖鸢成婚,能邀请来的宾客实在太少,熬夜写的喜帖,最后只送了一沓,还剩下一大摞。
沈栖鸢平日里深居简出,朋友少也就罢了,他也拿不出什么亲朋,着实是执手相看泪眼了。
好在,沈栖鸢不是在乎身外虚礼之人。
相比起这一场名正言顺的结合,宾客有无,有多少,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清早,沈栖鸢波月阁调试琴弦。
画晴从巷子口买了一枝新鲜的梅花,送到院子里来,梅花的香气在沈栖鸢嗅起来,如同砚台里汇聚的水墨,淡淡的,清宁芬芳,自有幽韵。
不怪这雪底寒梅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骚客笔下的宠儿,心中的圣洁之花。
画晴将买来的一把香气清幽的绿梅插入晴山蓝釉彩美人觚里,琼枝姿态曼妙地舒展开,整个房中都充斥了那股淡墨般的花香。
沈栖鸢焚香抚琴,声音时起时沉,似蛱蝶轻飞,波月阁一大清早便充满了雅趣。
时彧在书房里正更衣束发,隔了一堵墙,便听到间壁里动人的琴音,知晓是沈栖鸢技痒了。
他对琴棋书画的造诣都非常普通,虽然母亲是琴技大家,博采众长而成一道,有股返璞归真、臻至化境的超然之感,但时彧从小就不爱这些,母亲弹奏的曼妙琴音在他的耳朵里,与街上弹琴卖艺的比起来,差别也不太大。
母亲大抵是觉得他真没天分,气得差点儿绝弦封琴。
她怎么会想到,多年以后,这把春雷会重新找到最适合它的主人呢?
琴如此,人亦复如是。
那个在母亲走后便丢了魂似的孩子,也终于遇到了他毕生唯一的知音。
琴音悠扬断续,时彧凝神侧目听了片刻,生出一种想去波月阁寻她的冲动,但今日他还要去置办喜酒,要事在身不得耽搁。
时彧步出亭松园,刘洪恰好寻来:“将军,有客来了。”
时彧道:“谁?”
刘洪回道:“明灏。”
时彧勾唇:“让他进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时彧如今整个地容光焕发了。
一想到明灏那厮比他还大这么多岁,至今孑然无妻,便想发笑,那厮多半是知道自己要娶妻了,嫉妒得发酸,所以坐不住了。
明灏将时彧发来的请柬揣在了衣襟的暗兜里,步履匆忙,径直越过影壁,往亭松园而来。
时彧中开大门迎客,自己坐在亭松园抱厦旁的石桌上,等候明灏大驾,茶也替他沏好了。
香茗腾出一口袅袅的烟气,似吞云吐雾般。
明灏神色为难,见时彧一派泰然之色,他真不知,时彧是如何坐得住的。
他来到桌前,皱眉低声道:“时彧,你可知你要娶的女人是谁?”
时彧很少会如此善心地招待一个人,除非是极其相熟之人,明灏就是那其中之一。
但他不曾想到,明灏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么一句。
少年蹙起眉峰,微微抬高下颌,仰视身前一桌之隔的明灏,“何意?”
明灏坐下来,迟疑思忖片刻:“你若想娶妻,长安何处不是与你般配的小娘子?”
时彧听懂了对面的来意,眸色唰地便阴沉下来:“你的意思,沈氏与我不般配?”
明灏颔首:“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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