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此时此刻,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感受到那种尾随与注视,这个躲在阴影中的家伙已经纠缠了她太久。
羡泽没有退出去,反而穿过那些摆放的家具,她环顾四周,抚过上古典籍的书籍,指间兜起熏香的白烟,轻笑道:“摆满了这么多让我熟悉的东西,你看起来很了解我。”
穿过那些有些陈旧的家具,羡泽终于看到了宫殿深处,一个在黑暗中孤零零的身影。
他抬起手来,宫殿内摆放的灯烛,在石柱上悬挂的油火,都亮起白光,给极其昏暗的殿内笼罩着如月色的微光。
也照亮了那个男人。
他披着一件如鱼尾般半透且细褶的淡金色袍服,露出长年没有见光的冷白色胸膛,而他腰以下都在光晕外的黑暗中看不清楚。
袍服的衣袖与末端全都是腐朽破损的痕迹,唯有晃动时的隐隐波光,还有当年的华贵美丽。
衣领往上,是一张极美得略显妖异的面容。
这种妖异的原因并不在于他的长相本身。
而在于羡泽觉得他的五官单拆开来看,每一个都那么熟悉。
眼睛有些像弓筵月的妩媚与无畏,嘴唇却有钟以岫的浅淡纯净,鼻子或许有点像宣琮的精巧,眉毛明显有宣衡的英气,整体轮廓又很类似华粼……
美则美矣,这些五官组在这张脸上,看起来说不上来的怪诞,她甚至有种同时被许多人凝望的错觉。
男人苍白的嘴唇扭曲了一下,开口道:“喜欢吗?”
与此同时,那粘稠摩擦与窸窣作响越来越近,羡泽余光中忽然看到如蛇般的尾巴缠绕在石柱上,不知何时周围那庞大的蛟身也缠绕起来,将她和他之间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她感觉到身后那蛟身已经触碰到她的后背,似乎在推着她往前走。
羡泽忽然抬起手,抚摸向身侧靠近过来的蛟身。
……没有鳞片的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