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一盏,苇席一张,半引半迫,使得邪祟全都往正门跑,其余人等,就守在正门里面,大刀铁锤灯光,来多少杀多少。
看这个架势,他们倒是更像屠夫,更像惨案凶案的制造者,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忌惮华山这座寂静岭。
但只是在十几个呼吸之后,华山邪祟的可怕之处,就显露出来了。
邪祟中出现了多个单论战力也不逊于五阶的存在,那是用当初死在华山的高手为素材,创造出来的。
他们都如同血红的肉球,肉球表面有着莲蓬头一样的孔洞。
多个肉球在迷雾中滚动,毫无声音,忽远忽近。
每一次靠近的肉球,都会恰到好处的从洞中探出半个人身,提着刀剑,杀向神祠。
袁老头仗着克物压制,又有七兄弟和灯草婆婆,从旁帮衬,每个肉球靠近的时候,都会被他一刀劈出巨大的创口,血液如瀑布般飞洒。
但他却没有办法一刀就把肉球斩灭,镇压起来,等受创的肉球往后面迷雾中一绕,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好无损。
鬼头刀吸血的速度,都赶不上那些肉球瀑布般喷血的速度,逐渐有血水涌入神祠的地面,漫起了寸许高。
血水也开始生出迷雾,让贴在屋顶上的芦苇席子,无风自响,呼呼啦啦,仿佛快要拉不动的风箱。
苏寒山还是没有动手,只是他坐的地方,血水自行绕过,林书生同样不动,任凭血水沾在蒲团和他的裤腿上。
葛夫子这个时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搓搓的药粉,全往血水里面撒,一边撒,还一边念念有词。
这位葛夫子,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大,因为他不是武者,也不是三百六十行中,那些对民生有益、常见的。
他是厌胜诅咒之术的高手。
原本他在朝廷中任职,被培养出来,专门咒杀那些扰乱朝政之辈,后来他发现官场是非太多,咒杀的人清浊难辨,且往往是无关紧要,最高位上的几个,一直斗而不破,徒自让手底下人送命。
他心灰意冷,就常常推诿旨意,暗自写书,自娱度日。
只是他厌胜之术,已经练到了骨子里,堪称绝世的乌鸦嘴,写书的时候心中并未想着咒人,到底心气不平,以“事”为目标,无意中达到咒“事”的成就。
他写游记,备注山水风土人情,民风如何,朝廷对当地政令倾向,或将引起风俗如何变化,三山五岳,就莫名都有人知道国策,民风一变,应付对抗;写历史,注解兵法,天下就有人造反,乡野草莽,竟然也有一身兵法谋略,博古通今,写了什么,什么东西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