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知意愿意,他可以付全额的学费生活费,他们可以一起去旅游,一起去广场上喂鸽子,虽然江知意可能没法成为前世的“沈照”,没法名利尽收风光无二,但他也不必面对沈家的腌臜事,能轻松快活很多。
江知意缓缓摇头。
闻弦便笑了:“我就知道。”
两世的江知意都是一个模样,他心智足够坚定,也早早知晓了方向,他不会允许母亲死的不明不白,重来一次,命运依旧会驶向既定的轨道。
但是,这次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闻弦比了比天空:“我可以每周飞回来看你,不算什么大事,机票又不贵。”
他心道:“贵也没关系,回头我可要连本带息的要回来。”
他说得斩钉截铁,将江知意心中刚泛起的伤感冲淡了,江知意扒拉着栏杆,抿了抿唇,似真似假的抱怨:“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周周飞回来看我,到时候说不定你连我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少年人总是这样,在最青春的年纪轰轰烈烈的相遇,像两颗交汇的流星,但短暂的并肩过后,便会沿着各自的轨道往下奔袭,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背影。
江知意垂着眸子,指甲攥着手掌,掐出月牙形状的痕迹,他竭力维持着姿态,连笑容都无法维系。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他无法接受。
而闻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和我什么关系?”他在心里想,“我当然要回来看你,你是我的老婆呀。”
第227章 离开
话虽如此,闻弦却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是含糊:“反正我会回来看你,而且你也可以来看我啊。”
前世从大学开始,江知意就接手了部分沈越川的生意,他从底层做起,逐渐展露头角,加上沈越川的有心提拔,不多时就坐到了中高层的位置。
闻弦还记得,前世沈季星车祸身亡,季明珠失心疯被送入疯人院,也是江知意大学时。
等那时候,江总要飞国外谈生意,顺便看看闻弦,那还不简单吗?
听他这么说,江知意便转过头,眸光微动:“这可是你说的。”
闻弦双手交叉叠在脑后,挑眉道:“嗯,我说的。”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而平静,随着高考临近,整个高三都浸泡在焦躁的氛围中,老师在黑板边划了一块区域,写着高考倒计时,每天早上班长用黑板擦擦去旧的日期,再用粉笔补上新的,粉笔灰飘散在空气里,每一粒都像千斤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的草木枯荣一季,水杉落叶又抽出新芽,然后舒展、生长,再次遮蔽了阳光,蝉和知了变得喧闹,天气变得越来越燥热。
夏天来了。
66蹲在闻弦的房间,整日整日的开着空调,将零食柜一扫而空,还看了几十部电视剧。
闻弦闲着没事,抽空做几道题,成绩不好不坏,和前世持平,更多的时间则用在给他家学神带吃的。
自从回到沈家,江知意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沈季星倒没再来找过麻烦,但江知意的心头像是沉甸甸压着不少事儿,偏偏又没法说出口。
闻弦便开始每日给他带吃的,试图投喂,比如家里阿姨炖的排骨、煲的汤,闻华荣带来的巧克力,张女士买的牛奶,这些东西虽然简单,但沈越川不会有闲心过问,季明珠也不可能给江知意买,只能闻弦偷偷塞。
某日他对着江知意的头发比划一下,摸了摸毛茸茸的发顶,忽然道:“知意,你好像长高了。”
已经比前世的沈照要高了。
十七八岁正是抽条的年纪,前世的那个没吃着什么好东西,也影响了个子,虽然也不矮,但这一世闻弦给补上,便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在沈家,江知意似乎也没法睡好,眉间沉着倦色,下课到晚自习的空隙,闻弦总能看见他趴在课桌上睡觉。
他头顶梳好的头发耷拉下来,像一撮随风摇曳的呆毛,清瘦的身形拢在校服下,能隐约看见肩胛骨隆起的形状。
闻弦想了想,贡献出了自己的校服。
晚自习前的课间大多数人都回家吃饭了,教室里只剩寥寥无几的人,闻弦便坐在江知意身边,随手翻起错题。
电扇在头顶嗡嗡的旋转,江知意蹭着蹭着,就离闻弦越来越近,睡的沉了些,他似乎正做着梦,低声嘟囔着,闻弦凑过去,听见他小声说:“还好有你在。”
闻弦一顿,哑然失笑,便也靠近了些,与他的胳膊抵在了一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头顶的倒计时从三位数变为两位数,又从两位数变为一位数,最终变成了0。
闻弦也报了名,他无所谓成绩,但流程还是要走走的。
说来也巧,他和江知意分在同一个考场,闻弦考到一半,会写的都写完了,剩下他再看一万遍也不会,就开始转笔等下课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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