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66重申剧情的同时,门外传来了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那辆囚车停在了门口。
囚车脏污破损,自然不能驶进来污了无妄宫主的眼,于是有人打开钥匙,踢了脚囚车:“下来。”
萧芜数天水米未进,筋脉又废了,连续蜷缩在狭小的囚车内,他站起来踉跄两步,腿下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
谢枢眉头一跳,视线掠过门外,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动,旋即垂眸喝茶,很快遮掩过去。
筋脉寸断,里外都是伤,白衣上全是血迹,这样摔一下,想必是很疼。
萧芜却并未等其他人来押他,而是撑着墙壁颤抖着站了起来,提起满是血污的袍尾跨过门栏,忍着疼站直了,肃立在了殿中。
仪态清正雍容,站姿挺拔如芒青竹,若不是形容狼狈,依稀还是那个遗世独立的平芜君。
萧芜欠身,微微行礼:“见过无妄宫主。”
行的是仙门百家的平辈礼,仿若他不曾身陷囹圄,谢枢也不是强要他的魔尊,而是某家仙宫设宴,再寻常不过的礼节。
谢枢平静与他对立。
谢春山的瞳仁偏黑,幽深如寒潭,一眼不到底,萧芜的瞳色却偏浅,只可惜他瞎了,眼中只剩下一片白翳。
直到66叫了声宿主,谢枢才重新将视线落在剧情台词上,他信手涅起蜡丸,嗤笑一声:“平芜君久居仙门,怕是不知道我魔门东西的厉害,可惜你看不见,否则我多少要抬两个蛊虫发作的人,让平芜君看看是什么模样。”
萧芜平静道:“你要折磨的是我,何必牵连无辜。”
谢枢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踱步上前,捏住了萧芜的下巴。
他迫使萧芜抬头,手指在皮肤上留下清晰的指印,又捏着他张开嘴,将那蜡丸直直塞了进去。
“平芜君还是这么嘴硬。”谢枢笑了笑,“希望发作的时候,您也是这般淡定,千万被对着本宫摇尾乞怜,那就没什么乐趣了。”
第248章 囚室
那枚药刮过喉咙,坠入肺腑,立刻火烧火燎的烧灼起来。
萧芜掩唇咳嗽,挺直的脊背无声弯折,片刻后,像是抑不住,从唇角溢出一丝血来。
谢枢扫了眼光幕,依着剧情指示,抬手将拇指放在萧芜唇边,浅浅擦拭起血迹。
他笑道:“平芜君才来无妄宫,就成了这样,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温热的指腹点上唇角,触感粘腻怪异,萧芜蹙眉想躲,又听谢春山闲闲道:“别动。”
温热的触感停滞在脸侧,谢枢笑了笑:“仙君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想想您身后的上陵宗吧?”
萧芜唇齿一僵,又硬生生定在原地,抿唇任由谢春山将他唇边的血渍拭干净了。
谢枢便笑了声,后退一步,从属下手中拿了块湿帕子,慢条斯理的清理起指缝来,不多时,殿上又来了一个人,萧芜看不见,修为也废了,他走到近处,才听到了这个人的脚步声。
只听他对着谢春山下跪俯首,恭顺道:“宫主。”
谢枢转着茶盏:“来,平芜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无妄宫司掌归墟水狱的刑主,薛随,从前你的那些同僚,都是从他手下过的。”
萧芜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言语。
要说这偌大的无妄宫虽然魔头无数,但对正道来说,最恐怖的,不过三人。
其一是宫主谢春山,横行无忌喜怒无常,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却不知道谁的脖子又分家了;其二是方才用毒蛊的吴不可,手段隐蔽毒辣,防不甚防;其三,这是这个薛随。
他司掌无妄宫的刑狱,指尖染了腥泥烂肉无数,尸骨堆了一层又一层,正道提起他,都要打个寒战。
萧芜没说话,谢枢已然转向了薛随:“去,给平芜君见个礼,这位日后就是你手下的客人了。”
薛随便笑了声,他嗓子很哑,咬字古怪,配上皮笑肉不笑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阴狠:“平芜君到此,我定然好好招待。”
萧芜依旧没什么动作。
他定定立在大殿中央,仿佛一件昂贵的装饰品,无论谢春山说什么,都无法拨动他的心弦。
谢枢也不恼,一撩袍子坐回了珠帘后:“客从远方来,薛随,和平芜君介绍介绍,我们归墟水狱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薛随:“是。”
他立在萧芜面前,当真与他细细的掰扯起来。
谢枢没听,在珠帘后自顾自的饮茶,他撑头打量着殿中,萧芜显然是强弩之末,断脉之痛早掏干净了他的身体,汗珠顺着鼻尖往下滚,饶是如此,依旧是清俊挺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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