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有些仓皇地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四手联弹开始的一瞬间,他们像在开始纠缠。
琴键错落碰触,如同抚过对方的脸颊和呼吸。
节奏被推引着,牵拉着,说不清是谁在追逐谁。
咏叹调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轻柔的像一阵夜风,双音如细碎又连绵的雨。
他持续地,无声地,探索着她。
第一遍弹完了。
邓惑像被定在琴凳上,不自觉地重复开头的段落,让这首五分钟的曲子往后延续。
他平和地看她,再度与她深入重合,一个音都不曾错漏。
旋律依旧低缓柔软,像是夜晚很长,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弹奏下去。
可她快觉得他快要浸透她了。
她勉强记得后面要弹奏什么,在每一重共鸣里都变得更加焦躁和茫然。
半首还没弹完,邓惑倏然停下,短促地说:“我去睡觉了。”
纪惗仍是静静看她。
他什么都知道。
邓惑没再碰触他的目光,别开视线快速离开。
她一走出琴房,就捂着胸口长长缓了一口气,然后加快脚步回自己的卧室。
心口烧灼着,混乱又麻烦。
好在第二天,纪惗没再提过这件事。
他们照例一起吃早餐,看埃导发来的剧本,确定动身法国的时间。
纪惗绅士从容,邓惑反而更乱。
昨天的那场四手联弹,像一场幻觉。
她觉得是自己在多想,对方可能只是听到琴声,过来陪一会儿,没有什么杂念。
她的想法太下流了。
明明以前和别的同学弹过很多次,这首曲子以前练习的时候意象也轻松简单。
那种联接神魂,触碰共感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唐倍里侬喝上头了?
纪惗抿了口咖啡,说:“你已经三分钟没翻页了。”
邓惑面无表情:“我乐意。”
他眼里扬起笑意。
他们直接飞去了里昂。
导演还在巴黎谈项目,但片场造景都选在旧都,听说其他国家的演员也都在陆续飞过去,提前熟悉环境。
圣艾休伯里机场,游客如织,高窗如天空的一环,很是湛蓝。
剧组派来的高个子接待只会说法语,但是随和热情,还给他们带了咖啡。
邓惑走在靠后的位置,路过商店时多停留一步,看见侧边悬挂的小猪风铃。
粉红小猪笑容很呆,做工朴素但很有质感。
她还想再看一眼,但那个本地接待已经在往前走了,此刻正对着远处的司机招手。
纪惗说:“justent。”(请等一下。)
他示意接待稍等,牵着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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