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澜并不知晓群玉的计划,只当她是因为难产所以去世了。
他算得上是为数不多,早就知道孩子是谢望的人。
于是趁着谢望不注意公报私仇,一拳砸下来,谢望眼冒金星,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何用想要上前替他拦,谢望却并不躲闪,“退下,让他砸。”
不这样,怎么让暗地里的那群人放下戒备,以为他真的相信群玉死了?
得了谢望发话,孟澜拳拳到肉,也在他胸口狠狠砸了几下。
谢望一声不吭,回到家里吐了几口血。
怕吓到宁儿,又换了身衣裳才敢去见她。
新来的那位乳母姓虞,才死了丈夫,生下个遗腹子,比宁儿没大几日。
因为求到曾婆子这里,她向谢望举荐,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为宁儿做乳母。
只是奇怪的是,这位虞娘眉眼间与玉儿有两三分相像,一颦一笑,甚至穿戴打扮都是仿照着玉儿来的。
谢望不是没有发觉,而是故意放松戒备,给她可乘之机。
不这样怎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虞娘必然不简单,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她背后之人。
没多久入了夏,蝉鸣初起,谢望静坐屋内,给宁儿打扇,怕有蚊虫叮咬。
腰肢纤细有致、体态翩然的虞娘莲步轻移,提着灯往屋内走去。
只要今夜她能成事,闹得人尽皆知,想来那位郎君也能安心了,日后她们娘俩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48章 “不如我入宫为妃吧。”……
“怎么能让郎君亲自打扇,这等小事奴婢来吧。”
虞娘甫一进门,便瞧见他那张如霜竹冷月似的脸,两眼寒寒地盯着她。
他单手摇着摇篮,另一只手晃着蒲扇,并不耽误哄宁儿安然入梦。
那点温和神色倏然间换成猜疑防备,即便是要做戏,他也不愿意和这个女人有太多接触。
“我在这,姑娘不需要你伺候。”
谢望到底是搭理她一声,免得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下去。
“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养孩子学问可大着呢,就比如您这蒲扇不该这样打。”
虞娘又哪里是轻易就会被他的冷漠打倒的人,依她来说这男人嘛,就是面上越冷,底下才越热,才能尝出个滋味呢。
观察他好几日,虞娘始终被他寡情冷漠的神色吸引,愈发积极的向贵人打听,几乎就是把群玉的穿衣打扮和性格钻研摸索了透彻。
就比如现在,若是那位爱妾在,手指搭在扇柄,接着沿路向下,握住他的手。
谢望不会给她这等机会,将手一甩,蒲扇顷刻之间被他丢出去,砸在虞娘身上,痛得她捂着胸脯,把肩一缩蹙着眉,轻柔着嗓音,娇滴滴地叫唤,“郎君砸人作甚?您弄疼奴婢了。”
“住口,好好说话,再敢大声叫嚷,信不信我丢你去喂鱼。”
虞娘见好就收,不由得想起那位贵人的叮嘱,说谢望这人,没有她想得那般容易接近。
可她才死了丈夫没多久,若不按照那位贵人的吩咐,只怕是孩子都护不住。
贵人的意思是让她从长计议,切莫打草惊蛇,可虞娘哪有那么多时间,他夫君欠下的大笔赌债,若事情晚一日办好,孩子便危险多一分。
只要尽快完成贵人交代之事,拿到大笔赏银,她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也正是因为她太过急功近利,像是跳梁小丑,谢望反而暂时留她,想通过她揪出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摆布。
这会虞娘又听他说将自己丢进喂鱼,顿时打了个寒颤,那处莲池是从原先的中庭改的。
听说就是他那位爱妾死后火葬的地,却因为姑娘喜欢鱼,谢郎君寻了工匠引来活水,扩了好大一方莲池。
移栽过来的莲叶郁郁葱葱,常有蜻蜓立在枝头,与肥嘟嘟肆意游动的锦鲤相映成趣。
姑娘被人抱在凉亭下,光是看红白锦鲤争鱼食就能看大半日呢。
若真被他这样教训了,虞娘想想都觉得狼狈至极,到时候成为满院子的笑话,她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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