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自觉失言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和我一起住嘛?”她总算是想起自己的来意又绕了回来。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总撒娇,我答应你就是了。”
群玉弯了弯唇角,有些羡慕持盈的孩子气和天真。
这么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性单纯,即便是先皇后早早薨逝,可持盈获得的爱一点也不少。
这其中想来除了有二皇子这个兄长的功劳外,圣上这位父亲也不曾缺席。
她记得小时候圣上就更偏爱持盈些,明明她和玉仪年岁相近,可持盈胆大率真,无论是功课还是琴棋书画都能学得很好,尤其是打得一手好马球。
人都没有多高呢,就要跟着凑热闹,圣上抱着她坐在马背上,小小的持盈握紧马缰,拿腿夹紧马腹,笑声犹如银铃一样清脆。
群玉当时还和母亲羡慕地说道:“要是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母亲无奈摇头,“你这孩子别的都像我,唯独这一点不像。不过阿娘会教你的,等你以后学会了,也能和阿盈一起玩了。”
只可惜群玉没有这个机会,她的马球一直都打得不好,后来女扮男装以兄长的身份,和书院的同窗们打马球,不仅输得不像样,还被人嗤笑,“圣上从前还夸耀过侯夫人打得一手好马球,怎么你这个当儿子的半点都没能继承到?”
鬼使神差的,群玉心头突然浮现一种猜想。
在圣上心中母亲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呢?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也未尝不可。
*
搬到梨香苑后,群玉练琵琶索性也就不瞒着持盈了,当然主要也是根本就瞒不住。
她没有选那些缠绵悱恻的曲子,特意挑了一节《霸王卸甲》弹给持盈听。
“怎么样,有没有我阿娘弹的那种感觉?”
持盈点了点头,但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当年霍侯爷在平丘打了败仗生死不明,宫宴上诸位朝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我和你躲在屏风后,韵姨抱着琵琶奏了一曲《霸王卸甲》,好些人老泪纵横,总算是愿意平心静气的说话了,韵姨这才有机会陈情。”
持盈又补充了句,“想来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听这首曲子时才会尤为动容。”
“那阿玉弹这首曲子,也是有话要说吗?”她问的含蓄,但确信群玉是听懂了。
群玉唇角弯了弯,“什么都瞒不过我们阿盈。”
“那……要我怎么做?”
持盈也不打算问她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总会帮她的。
“阿盈过些时日的生辰宴,就在公主府办可好?”
原本群玉是想着,若是持盈要在宫里设宴,她届时再想法子,和乐姬一起混进去。
可持盈既然开口问她,那自然还是在公主府更为安全。
宫里算计人的把戏总是层出不穷,尤其是这等紧要关头,群玉有些不敢赌,在孟淑妃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全身而退。
毕竟不是每次她都能遇到人搭救,当初在宫门口若非遇到了净,只怕她早就没命了。
“也好,每年都在宫里办没有什么意思。”
持盈还当是什么很难说出口的要求呢,要她支支吾吾好久才肯说。
忐忑之中,就这么过了好几日,总算到了公主的生辰宴。
往年公主多在宫中设宴,赴宴的不是这家贵女,便是另一家贵妇。
谁知今年倒是遍邀盛京适婚的郎君娘子,颇有借此机会让众人相看的意思。
但其实持盈是为着群玉着想,虽然她担心自己恐会拖累未来夫婿,故而不敢想嫁娶之事,但持盈作为好姐妹总归是想她有个好归宿的。
寻常人家的男子恐怕入不了群玉的眼,她就精挑细选了一回。
怕做的太过刻意了,干脆也就邀请了不少年纪相宜的小娘子。
群玉得知持盈的一片苦心后,有些忍俊不禁,在持盈眼里自己千般万般好,可实际上她孩子都生了,哪还算得上是桃李年华的适婚娘子。
她没打算凑这个热闹,认认真真的和乐姬们合奏。
身段纤柔,腰肢细软的舞姬们跟着乐曲动作,她面容沉静,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滑动,悲壮苍凉,独属于边关的磅礴乐声在纸醉金迷的盛京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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