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并不知道谢望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她撇清干系了,只将他的反常之处全都归功于是生病了。
回到长宁宫以后,群玉小憩片刻,用了午膳,便往太医署去了。
不少太医见到嘉和郡主醒了,瞧这面色红润,气色越养越精神,无不是惊叹连连。
群玉当然发现了他们目不转睛的视线,刚好遇到一个熟面孔曾太医,便走上前问道:“不知为我诊脉的事哪一位大夫呢?”
曾太医自是不好冒领功劳,依他之见这也是稀奇。
原本以为郡主中了蛊毒,只怕是好不了醒不过来了。
谁知圣上请来民间精通偏门药方的大夫,几个疗程下来,郡主还真就大病初愈醒过来了。
“是一位姓赵的大夫,微臣这就带郡主去。”
群玉轻颔螓首,随着曾太医拐进了一间药房。
看见德叔的那一瞬间,群玉面露惊奇,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见到德叔。
顾及着有外人在,群玉不好直接与他相认,等曾太医走后,群玉忍不住开口,“师父,你怎么在这!”
“别别别,可担不起郡主这一声师父。”德叔面色不善,想来是气狠了。
“哎呀,师父我错了,不告诉你阿兄就是玉佛寺的了净,这不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吗?”
群玉知道他和明悟之间颇有龃龉,故而一直瞒得死死的没有提及谢望当年在玉佛寺修行时,便是拜入明悟门下。
“这么说,我倒还要多谢你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愈发上了年纪,脾气性情便会古怪许多。
德叔便是这样,别人是爱屋及乌,他是恨乌及乌,因为明悟法师,对谢望如今愈发不满意。
“是我该谢谢师父,若不是你,我哪能醒来,还是师父医术更高一筹。”
群玉尽捡些他爱听的话,德叔这才没再找她的麻烦。
其实二人说是师徒,但是在凤鸣山庄那三年,德叔也没有教过她什么。
除了受旧友霍达所托,德叔自认为将她养大便是报恩了。
谁知这小女娃志向远大,他这老家伙不得不帮着四处奔走,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
“罢了,你醒来就好,既然你无事,为师我也就要出宫了。”
德叔自然不会告诉群玉真相,只是他同样清楚,依着群玉的性子,醒来后定然是要来谢过大夫的,这才耽搁到现在还没离开。
“出宫作甚?依我看师父的医术不比太医们差,留下来也挺好的。”
群玉其实是藏有私心的,她希望德叔能留下来,给谢望诊脉,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德叔慌忙摆摆手,就开始捣鼓他的药箱了,“不留不留,没我什么事了,我不乐意待在宫里。”
“不行啊师父,你从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圣上病重,你应该留下啊。”
群玉也是着急,怕他真的执意要走,到底是没有瞒太久,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
“你让我,给明悟的徒弟看诊?不去不去。”
德叔敛了敛眉不再看她,谢望为什么会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现在还不走,等明悟那小子得了风声,来找他算账,那才是晚了。
“师父,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你就当是为了我着想,他若是病得厉害,我便没有夫君了,宁儿就没有爹爹了。”
群玉晃了晃德叔的手臂,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他的病他自己清楚,再说你以为姓楚的那个丫头,真是摆设不成?”
被群玉吵扰着,德叔愈发口不择言,险些道明了真相。
“什么意思,哥哥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非得要楚少主给他治才能好吗?”
群玉几乎是一瞬间捕捉到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阿玉,你没发觉自己体内的蛊好像没动静了吗?”
德叔叹了口气,到底决定告诉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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