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自己来吧。”蒋南絮红着脸微微拉开距离,低头弯腰想要去接过他手里的帕子,然而他却意外的执着,避开她伸过去的手:“不必。”
出乎意料被拒绝了,蒋南絮眨了眨眼眸,想了想还是随他去了,等待的过程中,余光无意间扫过他清绝的半边侧脸,肌肤相亲过后,他似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好了。”
简单的两个字,打断蒋南絮的出神,眼见他要替她把褪下的裘裤穿上去,脑子嗡得一下,“殿、殿下,还是妾身自己来吧……”
说罢,她便慌不择路地跳下桌子,迅速转过身去,自己动手把裘裤给提了上去,顺便系好腰带,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失仪的着装。
“药效应当已经过了才是,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熟悉的嗓音,但并不是世子殿下的。
蒋南絮被这个认知震惊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扭头看过去,果然,预想中的人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一张十分不和煦的脸。
周沅白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对方,神情阴鸷,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弧度。
“怎么、怎么会是你?”蒋南絮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脚下发软地往后退去,却栽倒在圆桌之上,为了防止摔倒地上,她下意识抓住了桌沿,双眼无神,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也正因突然“换人”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没有将他的前半句听进耳朵里。
周沅白瞧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绝望和嫌弃,狭眸微微上挑,轻声哂笑起来:“不然你以为是谁?你口中的世子殿下吗?”
是啊,他们两个虽然侧脸相似,但无论是穿着气质,还是言行举止都全然不同,就连声音也是天差地别,她怎么会认错!怎么能认错!
无边的绝望笼罩了蒋南絮,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反问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可她除了还记得离座到凉亭歇脚的一些记忆以外,其余的皆已模糊不清,眼眶止不住地红了起来,泪水成团似的在里面打转,现在、现在让她如何是好?
醉酒之后,迷迷糊糊认错了人,一不小心跟夫君的弟弟搞在了一起,初次没了,清白没了,就连小命也快要没了……
蒋南絮难受得哭都哭不出来,她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至少不用被浸猪笼什么的,可以给自己留个较为体面的死法。
一旁的周沅白将她几经变换的表情尽收眼底,眉头紧紧皱起,他一时鬼迷心窍舍身救了她,他没让她跪地感谢就已是大发慈悲,竟敢露出一副被狗咬了的表情?
静默片刻,周沅白才不管她现在有多崩溃,唇线抿直,残忍又直白地戳破当下的处境:“只要你守好今日的秘密,不让周玉珩发现你曾经与我有过欢好,不就行了吗?”
“我如何守?怎么守?你不知道女子的初次会流血吗?我都不是了,还怎么……”说着说着,蒋南絮忽地一顿,视线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他手里攥着的白色手帕,上面如她所言,染上了刺目的红色血迹。
周沅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一锁,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的初次无法辨别,而女人则不太相同。
蒋南絮心中愈发酸涩,越想越觉得是周沅白的过错,她醉酒脑子不清醒,难不成他还不清醒吗?她若是朝他扑了过去,他就不会推开吗?不对,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扑他?
蒋南絮的理智逐渐回归,目光带着审视望向周沅白,想起弘孝寺那回他如同一个发.情的猛兽扑上来的情形,神色一变,本就失控的情绪瞬间暴走。
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正在走神的周沅白的衣领,声音颤抖着抱怨:“我的初吻是你夺走的,初次还是你夺走的,怎么全是你?跟你搅和在一起,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你真是个混蛋,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欺负我?”
周沅白头一回被人抓着衣领骂,额头青筋暴起,抓住她的手桎梏在胸前,咬牙切齿道:“谁不是第一次?就你委屈?”
“你的初次与我何干?是我逼迫你做的吗?清源山那件事又不是我主动透露出去的,是世子自己想起来的,你这也要怪在我身上吗?你就那么想要我死?”
一只手被抓住,蒋南絮就用另一只手发泄般打在他的胸膛上,一边语无伦次指责他的恶行,一边拿脚去踹他,半点都顾不上他的劳什子侯府公子身份了。
周沅白下颌线绷紧,被她闹得没了脾气,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向后将她重新压制在桌子上,微微眯着眼盯着她气愤的眼眸。
他虽然料到她会接受不了,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她只是哭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要去寻死。
周沅白眼里的情绪慢慢变浓,用最后的耐心试图让她认清现状:“若不是看你中了药,你以为我会碰你?”
闻言,蒋南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啐了他一口,“药?你给我下了药?你个混蛋!”
周沅白扯了扯嘴角,冷嗤道:“呵,我可没这么无聊。”
看着他斩钉截铁的眼神,蒋南絮还未来得及骂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思忖半响,她很快就想起来她开始不对劲的契机是在喝了那壶世子递给她的酒水开始。
然而世子并没有害她的理由,稍一动脑子,她就反应过来,那药不是对她下的,而是对世子!
蒋南絮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对世子下药?你怎么敢?”
周沅白耷拉着眼皮,反驳:“不是我。”
“不是你会是谁?”蒋南絮才不信他的说辞,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知道她中了药?
而且,那个苗疆奴隶也坐实了他有问题,明明是他护送苗疆奴隶入的信阳,过了一段时间却出现在了颜北陌的府邸上,不是他针对世子,又会是谁呢?
“那个苗疆奴隶也是,啊……疼。”
此话一出,周沅白眸色猛沉,抓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直直盯着她,停顿了一下,很快便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那天客栈,你见到了温祁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