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是从小被人宠惯了,不懂这里头的艰辛,她摇了摇杜若的胳膊:“阿若你不如当我嫂子如何?我娘亲肯定不用你侍奉。”
这话一出,杜若先是羞红了脸,尤诺在旁边调侃,宋令仪则不接话了。
之于宋令仪来说,她觉得慕容卿可能会盼着杜若当她嫂子,也可能盼着尤诺当她嫂子,唯独她是没可能。
家世摆在这里,便是如慕容卿天真,也不会想及她。
结果慕容卿又说:“我大哥性子不好惹,总得配个温柔的性子,咱们几人里头就数阿若和阿令最和顺,你俩要是谁能当我嫂子就好了。”
尤诺啐她:“别到时候被你大哥欺负死了,谁能管得了他。”
慕容卿摇摇头:“夫妻之间又不是当官儿,还非得谁管了谁,心里有对方,左么都是自觉。”
这话一出,剩下三个都笑她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谈话间已是到了河畔处,马车停好之后,四个小姑娘陆续下了来。好在来得算早,还没到人挤人的程度。
护卫在前头开道,慕容卿在一旁已经听不进好友在说什么了,只环顾四周,看看陆郴到了没。
从小开始,每年花灯节陆郴都会先来了,跟捉迷藏一样,总要让慕容卿去找。她倒也不负期盼,几乎年年都能找到。
只唯独十岁那年,因着先帝先后去世,慕容卿无精打采,是陆郴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类似这种细节有许多,是以尽管有许多人说陆郴心里并不欢喜她的话,慕容卿还是相信自己的感受。
她觉得,郴哥哥只是不擅表达了欢喜而已。毕竟娘亲爹爹都早逝,陆爷爷又那般古板,结果在郴哥哥十岁的时候也去世了。
郴哥哥身边已没有至亲之人,慕容卿就自己将自己摆到了陆郴至亲的位置上。
她也一直尽力对郴哥哥好,盼着能聊慰一些他心中的苦楚。
慕容卿理解陆郴,心底对陆郴也就没了苛责。在她看来,若去指责陆郴不够体贴小意,岂不就是在嫌弃他的过往?正因着那般清冷的过去,才造就了陆郴别扭的性子。
她心里只有心疼了,怎会怪他不擅表达。
尤诺骂她傻。
倒是杜若听着她这般说的时候,眼中也露出了心疼,只道是这般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怕他人不一定能体会到这份心意。
慕容卿觉得陆郴是能体会到的,至于缘由她也只是靠着自己的感受来推测罢了。
人实在太多,慕容卿脖子都看酸了还没看到人影,便打算一会儿再去找,收敛了心思高高兴兴地去放了花灯。
白一方的手艺好,好到在一众花灯里头,她们四个的尤为显眼。
宋令仪道:“这般出彩,可别放出去了被人捞走了。”
尤诺道:“怎么会?谁能干这般缺德的事儿。”
搞得最后只有宋令仪没舍得放她那花灯,收了起来打算自己回家赏玩。
而慕容卿的兔子灯这会儿正顺着河道慢慢往下飘着。
陆郴身边的侍从寒酥则在兔子灯没飘多远之时就将其给捞了上来。
他将里头的布条抽出来看,还是一如既往的“盼郴哥哥喜乐康健”几个字,感叹郡主实在没什么新意,年年兔子灯,年年这几个字。
他也被主子逼得年年来捞。
捞到正主儿的了,其他的兔子灯又被寒酥放回了河道里。他则拎着花灯去马车上等主子,顺便打个盹儿。
慕容卿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做祈求状,盼着老天爷见她如此诚信份上儿,一定得满足了她才是。
放完花灯,尤诺早已闲不住,她想着那口烤毛蛋想了好久,拉着慕容卿就赶紧要去买;剩下两个则慢慢在后头跟着当散步赏景。
天已是全黑,可街道通明,衣香鬓影尽是人头攒动。
下了一日的雪到此刻也未曾停,抬头看甚美,低头看未免就觉得泞泥了。
陆郴于古食斋的三楼雅间里,正临窗品酒,极目远眺,老远就看见尤诺那野蛮丫头拉着慕容卿跑得没个正形儿。
他忍不住蹙眉。
知晓尤诺又是要带着慕容卿去吃那不干不净的烤毛蛋,心中不悦,更指责二人跑那么快也不怕摔了。
果不其然陆郴正这般想着,那头就见慕容卿趔趄了一下,他下意识身子往前动了一寸,好在慕容卿被丫鬟给扶住了,没什么事儿。
恰好沈止如约而至,他掀帘进来,瞧见陆郴一脸不耐模样问道:“你是瞧见什么了不高兴?”
陆郴摇摇头:“人太多,吵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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