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慕死后半个月,边境传来捷报,煌月国撤离凉州。
萧跃安的登基大典也提上日程,计划在军队凯旋之后,正好赶上年三十。
妖妃已灭,萧跃安将萧子慕凉州一战的真相公布于众,为他洗清罪名,恢复他的名衔。
他清洗掉萧临渊的心腹,对内下了死令,严禁知情人传出萧子慕化妖的消息。他将杀死萧临渊的妖扣在妖妃头上,对外称萧子慕恶疾突发,不治身亡。
萧子善下落不明,萧跃安在各地的千机阁发布针对腾土的悬赏。金额之高刷新了悬赏的最高记录,在除妖师里掀起了“找腾土”的热潮。
为了稳固地位,萧跃安重整朝纲,命监察机关彻查官吏的冤屈,打击贪官污吏,同时推出休养生息的多个新政,以期民心向之。
至于亲历妖妃事件的四人,则迎来了一段难得的悠闲时光,不过有两个人是在病痛中度过的。
江寒栖自不必说,全身都是致命伤。太医啧啧称奇,说他能被救回来简直是一大奇迹。
而洛雪烟因为吹了太长时间的冷风,又在雪地里坐了许久,原本有点苗头的咳疾发展成重感冒,发烧咳嗽流鼻涕嗓子疼都来了一遍,草药一碗接一碗地灌。
草药需忌口,她馋油水馋得不行,和江羡年串通好偷吃,结果被太医抓个正着,又过上了清粥咸菜的寡淡日子。
感冒好了大半,她死活不肯吃药,和太医斗智斗勇,一看到药就跑,活成了江寒栖的模样。
给她看诊的中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医术精湛,德高望重,在宫中颇有威严,萧临渊在世时都要敬他三分。
老头最见不得病人跑药,洛雪烟逃跑,他就抓着江羡年念叨不吃药的种种后果,让她抓洛雪烟吃药;江羡年躲着,他又盯上了老实巴交的今安在,用唐僧叨人的那一套摧残他的耳朵;三人都跑路,他也不愁,向值守的侍卫打听去向,一抓一个准。
洛雪烟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江寒栖的伤也是老头看的,于是他时常拿配合吃药的江寒栖教育洛雪烟:“你看看你朋友,你再看看你。”
洛雪烟呛回去:“他喝的药是甜的,你试试给他搞苦的草药喝?”
哼,再让江寒栖人前装乖,给老头吹耳旁风,背地里取笑她不喝药。有本事一起癫!
老头不信邪,配合疗程给江寒栖换成了苦的草药,结果往日听话的病人也变得叛逆起来,看到宫女端来草药,就闭上眼,翻过身,任凭旁边的人怎么说也一动不动。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跟萧跃安请示,让他徒弟接手了两个难搞的病人。
不过闹归闹,洛雪烟始终担忧江寒栖的身体状况。他失血过多,可眉心莲一直呈现血红的状态。
在皇宫中出入诸多限制,她只能找机会唱一小会鲛歌给江寒栖缓解莲心针和妖性相冲带来的心绞痛,大多数时候只能由他自己扛。
伤痛于江寒栖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他卧床不起的是频繁又剧烈的心绞痛。
趁江羡年和今安在被萧跃安叫去议事的工夫,洛雪烟偷偷溜进江寒栖的卧房。
她一进去就闻到浓杂的草药味,疾行至床边,看到江寒栖又在蜷着身子捂心口喘息。她哼起鲛歌,在床边坐下,放下了手里的汤婆子。
江寒栖抓住洛雪烟的手,喘息渐止,在歌声中慢慢放松下绷紧的肌肉。
散开的长发像水藻一样铺在枕头上,看着看着,洛雪烟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江寒栖抬眼瞧她,又乖顺地垂下眸,像一只好脾气的缅因猫,由着她顺毛。
唱完鲛歌,洛雪烟问:“还疼吗?”
“不疼了。”江寒栖看向她,眼底通红。
洛雪烟问道:“眼睛怎么红了?疼哭了?”
江寒栖白了她一眼,回道:“我没你那么娇气。晚上太疼了,睡不着。”
洛雪烟闻言皱了下眉,盯着江寒栖看了片刻,又问:“伤口还疼吗?”
“有点。”
“那你现在能走动吗?”
江寒栖以为洛雪烟想让他避开眼线去找她,如实道:“能下床,但躲不开侍卫。”
要是可行的话他早就跑过去听鲛歌了。
“要你躲侍卫做什么?”洛雪烟猜到江寒栖的心思,哭笑不得,“我在想宫里诸多不便,不如搬出去养伤吧?这样我找你还方便些。”
“好。”江寒栖正有此意。他本打算等洛雪烟养好身体再提搬出去的事,没想到她先提了。
“睡会吧。”
伴着安眠曲,江寒栖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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