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搓着茎转花,漫不经心道:“最近也没有跟影鬼有关的悬赏。”
阁人又道:“他说阁主知道影鬼的事,哦对,他还说不把花给阁主会有大麻烦。”
守门人嗤笑道:“打扰阁主跟贵客的面谈才有大麻烦,你忘了我是怎么升上来的吗?”
阁主的上一个心腹受人之托,进入雅间传话,结果因此搅黄了生意,当天就丢了饭碗。
阁人忌惮江家长公子的身份,纠结道:“万一阁主因为没收到花治你我的罪怎么办?”
守门人想了个稳妥的法子,把明灯花放回帕子一包,随手塞进衣袖里,说道:“这花我先收着,等阁主出来再给他,这样总归出不了差错,你先下去吧。”
阁人下到一楼台阶的一半时,见到两个冒雨奔来的人还在原地候着,热切的目光砸到他身上,他预感到倘若如实相告肯定少不了一顿纠缠,当下打定了主意。
还没下到底,江寒栖的问句率先迎了上来:“送到了吗?”
阁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送到了,公子放心吧,在下亲眼看着阁主接过花,带在了身上。”
“多谢,”压在心上的石头落了地,江寒栖对阿一道,“去那边坐着等吧。”
“好。”阿一也大感轻松。
进南浔以来,影鬼因为长大获得新能力处处压他们一头,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现在他们终于快了影鬼一步。
两人找了张空桌坐下,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雨快停了,天稍稍亮了些,从浓黑褪成了沉沉的灰色,偶有一两声婉转的鸟鸣斜入细雨中,提亮了行人衣物的色彩。
阿一说道:“天快黑了。”
江寒栖把千咒桌上,用手压着:“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洛雪烟听说过下雨会穿木屐,可木屐上脚还是第一次。
她感觉自己的走路能力退化成婴幼儿了,脚尖着地,一走一卡,差点摔草地上,幸亏江羡年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因因,你不要脚尖着地。你把腿抬高些,平着落地,你看,这样就落地就很稳。”江羡年边教边演示。
洛雪烟僵硬地模仿了一遍,确实稳了许多,可到底不太习惯,走出了非人的别扭感,把江羡年逗得哈哈大笑。
江羡年搀着她的胳膊,问道:“因因以前没穿过木屐吗?”
“没,以前下大雨我都是……”脚落地,“穿雨鞋”三个字顺着口水咽回了肚子里,洛雪烟若无其事地把木屐从泥泞里拔出来,平放到前方,“在屋里避雨,没出过门。”
她战战兢兢地挪步,心想还是平底的橡胶雨鞋香。
江羡年总算知道为何洛雪烟拿到木屐迟迟不穿,等她套上一只才弯腰把木屐放到地上。
洛雪烟好奇道:“木屐是不是还可以登山啊?”
江羡年点头:“可以呀,有那种活齿木屐,前后齿都可以取下。我家后面是山,我小时候就是穿那种木屐爬山的,可省劲了。你来我家,我带你穿木屐爬山。”
“好呀,”洛雪烟一不留神又是脚尖着地,打了个趔趄,猛地抓紧江羡年的手臂,痛苦道,“好难走……”
江羡年安慰道:“别着急,走一会儿就习惯了。”
洛雪烟想象着膝盖不会打弯,深一脚浅一脚地梗着脖子换步,没多久,她的确习惯了提腿迈步,但觉得跟两条腿生分了不少,到河边时关节都僵了。
此时天黑了下来,江羡年吹亮了火折子。
洛雪烟把竹篮放到地上,和她一起扒草丛,发现里面夹杂的几株明灯花的花苞全脱落了,黄色零散地分布在草里,像是星星陨落。
江羡年拾起湿哒哒的花苞,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洛雪烟忽然想起一件事:明灯花本身喜雨,淋雨长得快,但它开出的花不禁淋。她拿出自己的火折子,吹了下,提议道:“阿年,分头行动,去茂密的草丛里找,说不定还有幸存的。”
两人背向而行。
江羡年连着搜寻几个草丛无果,感觉天越来越暗,有些着急。
让我找到两朵吧,一朵也行,给因因防身。
她默默许愿。
如今三人当中只有江寒栖手里有明灯花,可阿一说影鬼还盯上了洛雪烟,很有可能会二次袭击她。
不过因因有秘密就算了,为什么哥哥也……
江羡年自认为对江寒栖知根知底,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影鬼盯上,她虽没问,这几天却总想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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