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栖问道:“后来呢?”
洛雪烟继续道:“爸爸给他请了假,跟妈妈想办法去指甲油。我呢,作为罪魁祸首,当然要受惩罚了。妈妈知道我很宝贝头发,说要剪了我的头发。我吓得哇哇大哭,哥哥还求情来着,不过最后还是剪了,第一张照片就是我刚剪完头发的时候照的。哭完后,妈妈严肃地讲了涂指甲油的事对哥哥造成的伤害,让我向他道歉。”
江寒栖看到小女孩抓着裙子泫然欲泣地望着小男孩的照片,问道:“这张?”
洛雪烟回道:“嗯。”
江寒栖发现洛雪烟哭那一张照片后面全是洛晏清的特写,奇怪道:“照片的顺序是不是反了?第一张应该放中间。”
前面的照片都是按时间顺序排的。
洛雪烟回道:“没有,爸爸故意这么放的,他说这样我每次看到这些照片就能回想起当年有多皮了。”
江寒栖看向做了坏事的小蘑菇,说道:“不过真的很可爱。”
洛雪烟好笑道:“别太溺爱了。”
江寒栖把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就要溺爱。”
伴着细微的陈旧气息翻完一摞相册,江寒栖有种穿越时空和陪妻子重新长大了一遍的错觉。那种感觉奇妙非凡,她人生中的许许多多个切片分散在或旧或新的照片里,他用目光一一采摘,放到自己身上,生命因此变重了。
洛雪烟困了却不想睡,吵着要听江寒栖念绘本。江寒栖靠着背垫,她缩在被子里,环着他的腰,枕在他身上。江寒栖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绘声绘色地讲绘本,角色和旁白用不同的语调,像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
绘本讲了不到一半,洛雪烟已经要被哄睡了。
江寒栖将绘本放到床头柜上,撤掉靠垫,滑进被窝里。
洛雪烟在他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没忘睡前仪式,抬起下巴索要晚安吻,很快,一抹柔软的凉意印了上来。
“晚安,”江寒栖冷不丁想起偷学的手势,探出手,用手指比了个心,“我爱你。”
洛雪烟笑了两声,也把手伸出来比心,和他碰了下,俏皮道:“爱你~”
翌日,父母出去上班,洛雪烟吃过早饭拉着江寒栖回屋打扮。洛晏清收拾完东西,走出房间看到妹妹在给江寒栖系围巾,后者乖顺地垂着头,但眼睛却是望向她的。他挑了下眉,怎么看都觉得围巾像领带。
走了两步,洛晏清又注意到编得相当规整的头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笨蛋妹妹哪怕照着教程也只会编得乱七八糟,这一看就是另一个人的手笔。某人的手拨了下妹妹的发丝,眼看两人越离越近,他刻意咳了下。
两人飞快拉开一个银河的距离,一个手交叠在身前,质问他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雪白的小脸染上绯红,比腮红还显色;另一个则看了他一眼,讪讪地拽了下围巾。
像被抓到早恋的中学生。
洛晏清若无其事道:“走路没声耽误你和同学互帮互助了?”
对啊,他们俩都是同学了,系个围巾怎么还心虚上了?
洛雪烟感觉自己脸红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想说点话补救下不对劲的气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穿多了热。她往江寒栖那边一瞟,发现他僵硬得像个稻草人。无论哪个世界的洛晏清都是他的克星。她小声道:“穿、穿鞋吧。”
江寒栖轻轻应了声。
洛晏清但笑不语,走到鞋柜前穿鞋。一双修长的手闯入视野,他眼看着那双带跟的靴子被人拎走,看看自己的鞋,默不作声地低头穿上板正的马丁靴。
洛雪烟见他挎包里鼓鼓囊囊的,问道:“哥,你包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那么鼓?”
洛晏清掀开包,里面装满了零食,是昨天去超市买的那些,无一例外都是她爱吃的。他说道:“以防某人在半路饿死。”
“哦,”洛雪烟抓走两个果冻,分给江寒栖一个。她本想说大棉袄,一看洛晏清穿着羽绒服便临时改了口,“没想到我离家半年你都升级成贴心大面包了。”
洛晏清白了她一眼,拉上拉链,拿起车钥匙。
洛雪烟奇怪道:“爸爸没开车吗?”
洛晏清回道:“我有车了。”
洛雪烟说道:“哦。”
她心想,又是梦境的私设。
洛晏清憧憬某个穿夹克骑机车的游戏角色,大学时考了摩托驾照,骑机车通勤,打算用自己的存款买轿车,她出车祸前才听他提买新车的事。
电梯停在地下车库。
三人去到停车位,那里早有人恭候多时。
只见一人站在机车旁,拎着头盔,皮夹克长靴大波浪,从头黑到脚。她转过头,目光在洛晏清脸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看向他身边的两人,灿然一笑:“初次见面,我是洛晏清的女朋友,明昭。”
洛雪烟愣怔。这个世界的明昭不应该是甜妹吗?照片里没这么飒啊。不对,她此时在梦里,眼前这个明昭是她主观捏造出来的,也难怪两人气质不同。想通这一点,她对明昭的印象立即从“始乱终弃前女友”变成了“意识产物”。她唤道:“昭姐姐好。”
江寒栖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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