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熘习以为常地拍拍腿上脚印,“那你把她赶走呗,要不就使些招儿,给她弄老实点。”
闻言玄濯气焰却又弱了下去。他闷不做声地喝了两口酒,低低道:“我不想那么对她,我把她接到宫里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况且她离了我也不行。”
玄濯想,弦汐离开他可怎么活?以前每天就在清漪宗听学修炼,后来离开清漪宗又离开他,只能跟一团泥巴窝在山沟里苦哈哈地过着。
他就看不惯弦汐灰头土脸的样子,在他眼里弦汐就该被他干干净净锦衣玉食地养在屋里头,什么都不用做,会喘口气儿就得了,其余的他都能给弦汐供上。
可弦汐怎么就是不愿意呢?
玄濯十分不理解。
多日积郁在此刻仿佛开了闸一般宣泄出来,玄濯对着赤熘滔滔不绝道:“我就不明白了,那老不死的多少个儿子,怎么偏盯着我的婚事不放?我跟弦汐本来过得挺好的,他还有那个什么涂山非得跑过来横插一脚,生生给我俩搅散了。弦汐也是一根筋,知道我要成婚就一直犟着不肯理我,我是软的也来硬的也来,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她还是不乐意给我点好脸,我真没辙了。”
他念念叨叨一大堆,赤熘越听脸色越怪,最后忍不住打岔道:“……哥,你先停会。”
玄濯一顿,皱眉看他:“怎么了?”
赤熘眼神微妙中透着一丝诡异:“你不会真喜欢上你那相好的了吧?”
玄濯默了默,绷着嗓子:“不喜欢我能跟她住跟她睡?”
“这两码事。”赤熘道,“你不觉得你对她稀罕过头了吗?先前在涿光山的时候你还打算玩够就扔,现在怎么倒费心思哄上了?”
“……”玄濯有些抹不开面子地哑了半晌,闷声挤出一句:“我就乐意哄她,用你管。”
说罢不等赤熘做出什么反应,他又拔高声调找补:“我他娘活了六百多年就遇着这么一个对心思的,我哄哄怎么了?!”
赤熘:“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他话刚说一半,玄濯忽然像是被刺激着了一样一摔杯子从榻上蹦起来,光火至极地喊叫道:“我好不容易遇着一个这么稀罕的,我容易吗我!一个个的要我考虑这要我考虑那,怎么就没人替我考虑考虑??”
他发泄般怒喊一阵,又把赤熘宫里的东西也砸了大堆,勉强消了些气性之后便自顾自冲出大门,返回自己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