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解决妻子苦恼的玄濯只觉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又巩固了几分,他昂着脑袋容光焕发,两手拎着装满零食杂物的袋子,气势傲然地大步上船。
玄濯有时候真的很好用。
弦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踏上船板。
画舫缓缓漂进群山之间的幽深峡谷,山林间云雾缭绕,猿啼与鸟鸣荡出悠远回音,更衬得江上辽阔静寂。
一层窗扉边,纤小华贵的登云履随意堆在地面,弦汐背倚着玄濯臂膀,半卧在铺就雪白羊绒毯的软榻上,眼眸透过窗户,含笑看着玄叶在江水中肆意扑腾。
她忍不住感慨:“玄叶这个样子,有点像曾经的谢澄。”
——初见谢澄时,他也是这般皮实活泼,半秒钟都坐不住。
玄濯唇线紧抿,表情不怎么好看,或许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自己儿子像别的男人时表情都不会太好:“他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哪里像。”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弦汐也不跟他多解释,回忆起再度见到谢澄的那一眼,她眼中不由多了些许落寞:“谢澄如今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静默一阵,又叹道:“也不能这么说,想来他业已是不惑之年,兴许到了这个岁数,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改变。”望着从水下冒出头的玄叶,她声音低微,“……毕竟,又有谁能一成不变呢。”
别说活人,怕是连死物都难得。
玄濯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呵。”
弦汐疑惑地看过去,却听玄濯道:“那小子也不年轻了啊。”
口吻竟隐约带着点不知从哪来的得意。
弦汐:“……”
亏得他一个大七百岁的人能说出这种话。
懒得思索他那幼稚的脑回路究竟是如何运转的,弦汐靠在他身上,脚心隔着一层薄软罗袜在羊绒毯上轻轻磨蹭。
暖暖的,很舒服。
痒意加持下,她忽而开怀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今天玄叶上山来找我,谢澄还以为我们又生了个孩子。”
“?”玄濯没明白:“为什么?”
弦汐咯咯地笑:“他不知道龙族长得慢啊,还问我,你们孩子不是都二十多岁了吗,怎么看着不像呀?”
她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自小在成长缓慢的天族种群里长大的玄濯有些体会不到其中笑点,他撇撇嘴,“哼”了声:“他真是少见多怪。”
说罢,眼睛一转,爪子不老实地捏捏弦汐腰肢,在她耳尖呼了口热气,“那你想不想再要个孩子?”
弦汐脸一红,当即坐正身子:“别闹。”
看她这羞涩矜持的模样,玄濯反倒愈加来劲。他舔舔唇,厚颜无耻地往弦汐身上蹭,“你看,玄叶一个人在外面玩多孤单,不如趁他现在还小,我们尽早给他添个伴……”
他一手揽着弦汐,炽热唇瓣从她耳垂游弋至脸颊,慢慢挪向那双粉嫩如樱花的唇。
弦汐侧眼睨他,似笑非笑:“上次是谁说,再也不想让我有身孕了来着?”
玄濯僵了僵,脸色一垮。
——弦汐怀着玄叶包括分娩后坐月子的那段时间,他简直是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香喷喷的肉就摆在眼前却半点不敢吃。大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好一顿活动筋骨,甚至绕东玄宫跑圈跑到天明几乎都是常事,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敢央弦汐用手或腿帮他疏解个几次。
若是弦汐嫌累不愿给他弄,他也只能一边看着弦汐一边自己动手解决。
时隔二十多年再回忆起那几个月,那痛不欲生的感觉也依旧历历在目。
玄濯顿时打消了念头,极速转变口风:“咳,其实吧,我仔细想想,玄叶现在这样也挺好,我看他也没说多孤独,平常跟老三老四老六老七家的孩子玩得都不错,要是真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他可能还觉得麻烦,要不还是……暂时不考虑这件事了。”
弦汐静静看着他自打自脸,半晌,轻笑一声。
“再等等吧。”她说。
“嗯?”玄濯问:“等等什么?”
弦汐望向窗外,年幼的小黑龙正摇头晃脑甩掉水珠,她默然片刻,模糊的声音几近淹没在浪涛里:“等玄叶长大到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要第二个孩子吧。”
玄濯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手足之间年纪差距太小容易出问题,他和白奕就是摆在眼前的活例子。
等玄叶长大,有自己管辖的领域了,他再和弦汐要个孩子——维系他们的感情纽带。
只要还有孩子在中间,弦汐就不会冷待他,也不会再有离开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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