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一沉默,四方的名将们包围了那个小小的院落,打破了墙壁,有一个太监坐在墙壁前面,手中握着刀,早已中了箭矢,大口喘息,面色惨白,生机已渐渐衰弱。
陈文冕当先冲入其中,见到了陈鼎业。
陈鼎业双目不能视物,色泽质感,犹如木石,白发垂落肩后,握着剑,盘坐于那里,前方诸多名将,将这一个皇帝包围了。
陈文冕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命运,看着自己曾经的父亲,看着自己的仇人。
陈鼎业起身,双手拄着剑,轻蔑道:“都来了吗?”
“那就,来罢!”
穷奇和毒龙的法相咆哮冲天。
凤凰,赤龙,狻猊,苍狼,猛虎,黑豹,诸多代表着当代一流以上战将的气息冲天,把这里晕染成了雄烈肃杀的战场,陈鼎业亲自持剑往前厮杀。
他如何能够是这许多的名将的对手。
诸多冲阵在前的名将出手,倾泻自己的不甘心,樊庆的经历,越千峰的不甘,陈鼎业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刀剑伤痕,鲜血流淌而出,他的气息逐渐微弱下去。
却听到怒喝声中,有熟悉的气息。
陈鼎业耳畔似乎想起来很久很久之间的声音。
陈文冕握着苍狼刃,他要李观一让他亲手了结一切,所以,李观一没有出手,陈文冕背后,苍狼法相爆发,他握着苍狼刃,看着白发苍苍,狼狈不堪的陈皇。
陈文冕的心情他自己都辨认不出,只是双目泛红。
“该结束了……”
“陈鼎业!”
他眼角似乎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泪。
苍狼声音冲天,重重劈下,在这个刹那,方才踉踉跄跄的陈鼎业却似乎重新回到了修行禁功之后的巅峰,一瞬间变化身形,抬起手掌握住了苍狼刃。
但是,接住这一招,自是后方失去防御。
陈鼎业背后,樊庆,越千峰等人的兵器已重重落下。
撕裂元气,刺入陈鼎业身躯。
鲜血淋漓。
陈文冕看着陈鼎业,陈鼎业死死抓住兵器,嘴角带着一丝弧度,已经被蜚毒彻底破坏的双目看着前方,却似乎还有睥睨之气。
忽而猛地用力,陈文冕的身躯竟被这一股恐怖力量拉近了,更清晰看到了陈鼎业。
陈鼎业拼尽了最后的一股力量。
抬起脚。
一脚踹在了陈文冕的胸口,他拼尽了最后一口气,还有最后的一腔烈烈的血,将这七重天的神将踢得飞出了这里,重重落在了地上,陈鼎业把苍狼刃插在地上,睥睨傲慢,淡淡道:
“谁都可以杀朕,朕,可以死于任何人之手。”
“却绝对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这曾是陈鼎业的渴望——失去生父,失去母亲和外公,再度亲手杀死自己的陈文冕,将会没有弱点,但是,此刻想想,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无趣。
太无趣了。
陈文冕剧烈咳嗽着,挣扎着起来,看着陈鼎业淡漠转身,司礼太监挣扎起来,把门关上了,最后陈文冕只是看到了陈鼎业平静的眸子。
你就带着对不能杀死朕的遗憾,和终究没有杀死朕的庆幸,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吧。
若是你杀了朕,讨伐姜素之后,你也会失去活下去的理由了吧,澹台宪明,怎么真的把你教成了个君子……
陈鼎业双目漆黑,‘看着’记忆里的孩子。
他没有靠近去摸一摸那个孩子。
只是看着。
松开手里的苍狼刃,转身,踱步走远。
脊背笔直。
陈皇一步一步,脚下身后,皆是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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