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进了院子,才看到那是崔娘子。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了,上次见她还是在连颂的别院里听她弹琵琶。
她也不再穿的华丽抱着琵琶,出入各处酒局,反而一身素衣麻布,满是倦容,见了她仿佛确认了,立刻跪下求她:“求贵人救我一命!”
杜从宜之前真的很喜欢听她弹琵琶,惠安赶紧把人提起来,制止说:“你先起来说话,是你说是我家大娘子的故人,我才放你进来的,你不能这么无。”
可见惠安也没有认出她来。
杜从宜问:“怎么了?你慢慢说。”
院子里的太阳很烈,杜从宜转身往书房里去,崔娘子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大约是心神不宁,说话也前后颠倒:“翠兰死了,我见她了,她被杀了,她说,贵人喜欢我,当初我被郎君送人,因为贵人喜欢听我弹琵琶,郎君又将我换回来,只是后来我又被送人,郎君死了,现在那些人又要杀我……求贵人救我一命……”
她说着就跪下来开始磕头。
惠安力气大,一把将人提起来,一边心里恨恨想,原来是这个狐媚子,身娇细软,骚里骚气的,还会弹琵琶,可不能留在院子里。
杜从宜还是听的难过:“连颂,是怎么死的?”
崔娘子哪里知道,她只知道连颂死了,张相公一家都倒了,冯家也没了,连御史台的小林大人也下狱了,她就是辗转在这些*7.7.z.l人府上,无处可逃。
“奴不知道,奴只知道他们都死了,翠兰死之前我见她了。”
杜从宜根本不知道翠兰是谁,大约是连颂府上的人吧。当初他身边养了一群美貌女婢。
杜从宜做不出让她自身自灭的事,她只要出了端王府,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惠安见她心软,立刻说:“咱们院子里可不能留来路不明的人,让人知道了不好,若不然让麻二,或者来复领出去吧。”
崔娘子赶紧说:“我如今是自由身了,我自由了,身契在我手里。”
她说完激动地掏出身上的包袱。
杜从宜这才安心,和惠安说:“你去找来复,让来复安排吧。”
等惠安出去后,她才问;“你是哪里人?”
崔娘子摇头:“不记得了,被卖的时候太小了,对家人没印象了。”
杜从宜点头:“南北方总有印象吧,是从小就在广和楼长大吗?不用害怕,我既然收留你,就会保你平安。”
崔娘子哭着给她磕头:“并不是,奴不记得南方北方,只记得门口有河,被卖那日过了河。奴自成年后被辗转卖了几家后,因为弹琵琶还不错,被广和楼留下了。奴如今是自由身。”
她说着又要把身契奉给她。
“你自己留着吧,你的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往后你可以是杜娘子、是李娘子。你只要记住当初在广和楼的崔行首已经死了,忘记你会弹琵琶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崔娘子连连点头。
崔娘子连连磕头后,云雀把人扶起来,杜从宜略思索后问:“你认识赵诚?”
崔娘子迟疑后点头。
杜从宜:“所以你也认识我?”
她点头又摇头。
“我只知你是郎君的朋友,是……冯珍说的。”
“谁?”
“冯珍,张相公的外甥。”
杜从宜想起当初在连颂别院门外,站在台阶上制止赵诚的那个青年。
“他和若甫有过节?”
“冯相公说,想见一面赵大人。”
杜从宜就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有人来求助她。
“我知道了。”
等来复将人领走后,她若无其事领着赵昭月上课。
赵诚在宫中也大都呆在御营军中,从北巡归来后,一直是赵吉跟在赵策身边,赵策没有发话,赵诚也乐得不用近身侍奉。
尽管这样,赵诚还是时不时会被赵策召在宫中听各位相公们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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