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半夜不声不响入了内室,和她同床共枕。
表现得仿佛丈夫照顾病中的妻子,并不假手于他人,亲自披衣起身,沾着水汽的温水盅递到她干裂的唇边,甚至还很耐心地等待了一阵。这场面让人觉得讽刺。
她推开水杯。
小半杯水泼湿了被褥,杯盏咕噜噜滚落地面。
谢明裳垂着眼,把鸭绒被费力地又拢去肩头,裹紧了些。
“别费劲了。”她沙哑地道。
“早和殿下说过,把我弄回来取乐,你找错人了。”
她捂着嘴咳嗽几声,喉咙火烧火燎:
“……还不如那天直接把我送回家去,是不是?”
灯火摇曳,萧挽风的影子在灯火微风中也在微微地晃动。
他站在床边,面容笼罩在大片阴影里,锋锐的眉眼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居高俯视的一双眼睛灼灼幽亮,叫谢明裳倒想起了梦里见过的雪地灰狼。
站在山崖高处的头狼的眼神,大抵是这样幽亮野性的。
无欲则刚,无所求,也就无所惧。她平静地说出从第一次见面心里就搁着的想法:
“殿下的眼睛,真像虎狼啊。”
萧挽风站在床边俯视下望。
对于不动听的言语,他显得无动于衷,只淡漠道:“你回不了谢家。宫里并未把你放归,谢家留不住你。”
谢明裳被两句话刺了一下,倏地抬头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