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谢明裳捂住兰夏的嘴,还用那种幽幽的口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入了他的后院,随他折腾去罢。”
兰夏又大喊:“娘子!你想开点,呜呜呜……”
这回是鹿鸣捂住了兰夏的嘴,不大不小的声响劝说:“娘子忍着。等郎主出征回来,再从长计议——”
但具体如何从长计议,三人都是临时念的戏码,鹿鸣一时想不出如何接下去唱戏,后半截便卡了壳。
最后还是谢明裳以咬牙发狠的语气收了尾。
“忍着,等着!等我父亲平定叛乱,带着煊赫军功凯旋归京,便是我们脱身的机会了。我必饶不了他!你们莫忘了,这屋里可有两把弯刀的。两把刀都是开了锋的利器……”
屋里寂静下去。
宁静良久,兰夏蹑手蹑脚地透过门窗缝隙往外看,悄声说:“人听完了墙角,偷偷溜去西边厢房找朱红惜说话了。”
谢明裳饶有兴味地琢磨了一会儿:“你们觉得,她到底会传什么话过去?报入宫里的密信又会如何写?”
鹿鸣有些迷茫,她其实不大分得清自家娘子说得真话还是假话。
想了半日,悄悄问:“如今到底是怎么个局面。”
谢明裳随手取过窗边搁着的一盘象棋。
象棋棋盘居中的长线划分楚河、汉界。
“我爹爹在棋盘上,兴许当得起一只马?”她把一只黑“马”摆上棋盘。
“至于我,只是棋盘上不足道的小卒子。被人扔上棋盘,顶个卒子的身份,活了死了都无所谓。”
但小卒子也是有想法的。
她轻轻提起一只黑“卒”往前挪动几步,“看,小卒子过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