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声声,庭院空旷,很快只剩下谢明裳和兰夏、鹿鸣三位小娘子,在雨中提着羊皮灯笼,沿着前院直道慢行。
谢明裳今日穿的浅绯色窄袖薄衫,石榴红长裙,颜色扎眼,沿着庭院中央的青石直道走出十几步,故意转了个大弯,离开直道,笔直往僻静的灌木丛方向走。
阁子下窥的视线却也跟随而来。
身后的兰夏肺都快气炸了:“那登徒子盯着娘子看个不住!”
鹿鸣心细,多打量几眼后,却惊得声音都变了:
“娘子当心!阁子那人手里……是不是拿了把弓!”
谢明裳凝目注视,她夜视的眼力极好,绵密雨帘也遮挡不住什么:
“啊,他确实在张弓搭箭,瞄准王府庭院这边。他要做什么?”
兰夏和鹿鸣大为吃惊,连撑伞都顾不上,扔开伞齐齐扑上来,意图保护自家娘子,谢明裳一手一个把她们拉住:“别慌。”
不是她看不起这帮京中纨绔子弟,相隔两百余步距离,又在下雨。看他开弓的架势,硬弓拉不到底,羽箭能射进庭院才有鬼。
女使们惊慌的动作却令阁子里的广袖男子愉悦起来,远远看着像在笑。
那人居然毫不避讳把纱帘拉开,完全显露身形,回身吩咐了一句。
当着庭院里停步瞠视的小娘子面前,把硬弓抛给身侧的侍卫。
那侍卫身材魁梧,从窗口弯弓搭箭,硬弓直接拉满。
“哟,这位倒是能把箭射进庭院。躲一躲。”谢明裳抬手一手拉一个,快步闪进廊子里。
细密雨声里响起尖锐破空声。
一支白翎羽箭扎入庭院灌木丛泥土,箭身抖动不休,箭尾处赫然绑了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