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德帝冷眼斜乜面前跪倒的父子两个。
正是裕国公之世子蓝孝成,在刺客现身桥上、众人察觉之前,隔水大喊一声“谢——”
才发出第一个字,便被他老子扑过去捂住了嘴。
捂嘴又有何用,该惊动的人,已惊动了。
今日精心设一场局,原本十足把握能试探的事,未能试探
出结果。
蠢货!
奉德帝走过跪倒的裕国公父子两个面前,冷冷道:“御前失仪?那便按御前失仪的律法,从重论罚。”拂袖而去。
天子御驾离去,大批禁军护卫和重臣随驾离开太清池,对岸的女眷也急匆匆全数回避,池边聚拢的人群片刻间减少大半。
但还有众多赴宴朝臣在水边逡巡不去。
上百双眼睛,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七孔桥中央的河间王,直面刺客白刃而泰然不动,被身后的小娘子推着木椅滚轮,由闻讯急赶而来的禁军团团护卫着,缓步下桥来。
斩断刺客手腕的那把弯刀,依旧挂回了椅背后头。
——
谢明裳推着轮椅走过人群时,银鞘弯刀在厚实椅背的鹿角把手上来回摇晃,反光明亮,映照入众人的眼中。
红裙长摆摇曳,也不知是原本织染的红,还是血水沾染的红。
一名禁军手托漆盘,漆盘里放置着刺客的断手,急匆匆小跑而去,浓烈的血腥气四处飘散。
背后忽地有人高喊:“谢娘子好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