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的眼角泪痕早已抹干净,冷淡而客气地道:
“家中媳妇不幸过世,深夜急召小女回家见最后一面,惊扰殿下深夜登门。如今赶着治丧,人多忙乱,恕谢家接待不周,请回罢。”
萧挽风并不多言,只一颔首,道:“节哀。”
谢夫人深深地看一眼女儿:“明珠儿,把你嫂嫂的遗信给我。”取过谢明裳至今攥紧手心的书信,转身去前堂。
萧挽风握着谢明裳的手,她的手心汗津津的,全是冷汗。心跳激烈,仿佛散乱鼓点。
“能走么?”他在灯笼光下打量身侧人的神色,“要不要喝口药酒。”
出来的匆忙,谁想得起带药酒?
谢明裳觉得疲惫,懒得挑地方,直接坐去木轮椅停靠的石台阶边,只闭目说:“歇一歇。”
她缓缓地调匀呼吸。
如今的身子情况比往年入秋季节状况好上许多。心跳剧烈引发的轻微心悸,连带着缓慢旋转的视线,脚下虚软感觉,歇上一阵后,逐渐好转几分。
披风裹住她的头脸,有只手在给她擦汗。深夜大风天气,冷汗细细地往外冒,额头,鼻尖,下巴。渗出一层,跟着擦去一层。
擦拭的力道太大,擦得还细致,磨得脸上生疼,她被擦得难受,闭着眼推一把:“脸都擦红了没看见?”
那只手扳过她的脸细看。这回力道轻了八分,轻柔擦拭过冷汗细密的额头。
谢明裳任由他擦。
羊毡披风的遮挡下,两滴泪滚了出来,滚落脸颊,亮晶晶地挂在下颌。
很快被擦走了。
“现在回王府?”萧挽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