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裳被放去小榻坐着,身上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滴水。
好在屋里早早点起炭盆。萧挽风把炭火点旺,炭盆搁小榻边,又寻来薰笼,把湿透的外裳除下,架在薰笼上,自己坐在小榻另一侧。
从头到尾,人异常沉默。
谢明裳坐在小榻边烤火,视线时不时地斜睨去一瞥。身上衣裙烤得半湿不干的时候,身侧坐着的男人依旧一言不发。
——刚才在雨里大喊个不止,进屋反倒不说话了?
谢明裳瞧得稀罕,抬起小腿,轻轻地踢过去一脚。力道不重,猫挠似的。
“想什么呢?”
萧挽风盯着炭火盆良久,终于开口问:“是不是我催逼得太急?”
“嗯?”谢明裳没听明白,“催逼什么?”
“逼得你只能应下。”
话音才落地就被谢明裳又踢了一脚。这一下不是玩笑的打打闹闹,踢的力道可不轻。
“谁能逼我做事了?”
萧挽风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漩涡中的心神倒安稳下,视线侧转过来。
谢明裳起身跪坐在他面前,“听好了,我不愿接你的庚帖。”
“庚帖上历数三代先祖出身爵位,不是给我的,是给家族的。河间王府可以送,谢家当然会收。”
“但谢家收下庚帖,我还是要出关走一趟的。两家议婚走礼,拜堂那天,我可不见得人在京城。传扬出去,丢两家的颜面。”
“我既不想委屈自己,又不想你们任何一方丢颜面。想来想去,庚帖还是放一放。”
萧挽风神色微微触动。
这些显然发自心底的言语,谢明裳之前从未跟他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