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酋长不愿意离开的,大部分都是年迈的兽人,或者伤势过重,觉得自己活不久不愿意连累亲兽的。
他们的想法或多或少和酋长差不多,与其狼狈凄惨的死在未知的半途,不如留在原地,能活一日是一日,等待回归兽神怀抱的那一刻。
老祭司邬也不愿意走。
余白看到老祭司的那一瞬间,眼泪顷刻间滚了下来。
“邬老……”
老祭司道:“我和酋长、米恩有着相同的打算,你们年轻,恢复的能力强,生路就留给你们寻,白,霍铎尔,请你们把族人的希望延续下去,我们就留在这里,别哭,白……”
老祭司长长地叹气。
“留在原地活下去的几率渺茫,但不意味着就是死路,而且眼下的确有部分不愿意离开、不适合赶路的兽人,我们虽然留在原地,同样抱着重建部落的希望。酋长和祭司能将大伙儿团结起来,也许在将来的日子里,兽神保佑羱族,不会让疫病的灾难降临。”
“白,不管如何,你跟霍铎尔带着大家去找新的生路,我们也在这里等着活下去的希望。”
事情谈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因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和坚持,这份坚持不能用对错而论,可的确是最适合的办法。
这样的办法,只是尽可能的,让大家都有活下去的机会,不抛弃任何一个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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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霍铎尔带着余白,还有愿意离开的兽人即将启程。
南行前,兽人们抱在一块哭泣,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团聚的日子。
霍铎尔领着雄兽在酋长留下的地方挖设了几道防止野兽侵袭的陷阱,余白则跟随行的兽人商量,把大部分带来的药草留给这群原地守候的兽人,尽可能教给他们避免感染疫症的法子。
午前,日光最暖的时候,两方兽人隔着地面裂开的缝隙分开了。
停在山坳的身影越来越远,余白不敢多看,可他始终望着后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争分夺秒地记住每一个兽人。
霍铎尔抹去他眼角的泪珠,余白吸了吸鼻子:“没事。”
说完,还拒绝了往腰上揽抱的手臂。
他走到霍铎尔挂着麻布袋子那一侧手臂边上:“我先自己走一段路,你多留些体力,等撑不住了,再让你背着。”
霍铎尔揉了揉他的脑袋,低沉答应。
他们前头领路,小狼和金金走在另一边。
泽带着阿林在后方包抄,蛮负责照看中间。
和霍铎尔离开的这行兽人总共五百六十个,有羱族的,还有其他族的。
历经天灾后,死了那么多兽人,此时已经不分各兽族,只以霍铎尔和余白为首,紧紧跟着前行。
他们拿着路上捡来的木棍当武器,因为大部分粮食和药物都留给酋长那边,所以这趟路程更需要谨慎警惕,防止遭受伤害。
下午,余白身形摇晃,腰肢一紧,被霍铎尔背了起来。
他阖眼靠了过去,抿着干涩泛白的唇,脸颊都是汗。
霍铎尔依照方向和地势寻路,直到找到一处水源,让兽人就近休息,取了点水烧热,喂给余白。
余白慢慢饮用,把剩下的吹凉,推到霍铎尔嘴边。
他弯了弯眼睛:“喝,不要浪费。”
霍铎尔点头。
回眸看去,所望之处都是互相扶持的兽人,这使得难过了几日的余白心里感受到一丝熨帖。
第85章
傍晚前,寻到适合休息的地方,所有兽人就近散开。
一部分去河边打水,一部分拾取能烧得木头和干草,剩下部分打理场地。
蛮荒兽世的太阳和现代一样遵循东升西落的规律,只要是挂着西头的白天,他们就按照日影指示的方向走,如果遇到阴天,霍铎尔和余白就通过观察植物来判断方位。
跟来的兽人,这辈子绝大多数没有离开过部落,此行踏上遥远而未知的路途,求生时那一瞬间的勇气散去,情绪便恍然低落,一个个像迷途的羔羊。
他们不知道像这几天这样没有尽头的赶路是对是错,但望着在前方开路,似乎永远会撑开一方天地的巨人族兽人,便勉强稳定心神,犹如溺水时抓住眼前的救命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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