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姜予微立即命杏容备水,里里外外的洗了好几遍。然后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蒙头就睡。
翌日卯初一刻,朝涂曦霞,轻烟笼罩在茫茫江面之上。青山远黛,近水含烟,木楫划破水面向浓雾深处而去。
姜予微自帐中醒来,看着窗外行露未晞,人还有些愣怔。
昨夜杏容在她床前悬挂了一个金镂花嵌松石香囊,里面放了安息香,让她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又赖好了一会儿,她才披衣而起。杏容带着竹韵推门而入,有条不紊的将屋子收拾整齐。陆寂早早又出门去了,她独自用过膳便吩咐杏容去准备幕离,待会她要出门。
这次有了陆寂的交待,无人再来拦她,姜予微径直来到那扇柳木小门前
说是小门,但是打开门看到的是一条可以有两辆马车并排通行的青石街道。街道两侧是商铺,看着还算热闹。
只是眼下时间尚早,路上无甚行人,只偶然能看到夜宿在城中的赶路人正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姜予微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带着杏容和两名护卫往外而去。她只准备在附近走走,所以也没让杏容准备车马。
沿着这条青石板街道往前走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便能同洲客舍的正门,其实这样的小门,客舍有好几扇,都是为了方便住在后面院子的客人出行所用。
她往前走了一会儿,果然来到了客舍的正门。
刚想再往左边的巷子里去看看,忽然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姜大姑娘?”
第41章 余環
姜予微一顿,寻声望去,正见一个身穿银灰色云锦道袍、头戴玄色方巾、脚踩青布鞋的年轻男子从同洲客舍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略显单薄的书童。
透过朦胧的幕离,她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是温则谦的同窗余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余環见果真是她,面露惊喜,疾走两步上前,道:“没想到当真是你。”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姜予微身后的一个护卫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余環呆愣住,显然是没有料到会被拦下。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刚想要出言呵斥,跟在他身后的李叙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公子不可,此人身份不简单。”
余環这才注意到那人脚上穿的是绿滚边皂靴,身形气度一看便是练家子,多半还有可能是锦衣卫。
陆寂竟然会派锦衣卫来保护一个女人,当真是色令智昏啊!
他心中不悦,却也不敢造次,只得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姜予微和余家的人其实都没什么交情,以前她倒是和余家那位庶出的大姑娘一同参加过诗会。见余大姑娘独自坐在角落形单影只,她便上前攀谈了两句。
谁知余大姑娘得知她的身份后,不屑的撇了撇嘴竟直接离开了。
自那以后,她对余家的人再也不费那力气。与余環更是只有三面之缘,如今他大献殷勤,大抵也不是因为自己。
想着,挥手让那人退下,道:“余公子,许久不见。”
余環脸色仍是难看,勉强拱手一礼。
姜予微不甚在意,看了眼他身后同洲客舍的正门,问:“余公子怎会在此?”
“我与书童欲去京城准备来年的春试,昨日方到淮阳,见天色已晚便留宿在此。”
“原来如此。”
姜予微了然,但凡家底还算殷实的都会选择提前进京,一来可以增长阅历,二来到了京城后也有时间结识些有名望的权贵以助日后仕途顺遂。他还不算早的,有些甚至年前便已出发。
“能在此与姜大姑娘相遇当真是缘分。”
余環环顾四周,忽然问:“怎么不见陆大人?”
“爷公务繁忙,无暇陪我闲逛,余公子若想寻他不妨稍候再来,正好我们也住在此处。”
余環收起手中的竹股牡丹泥金扇,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与姜大姑娘说也是一样的。”
姜予微浅笑,“哦?不知是何事?”
“咱们路途偶遇又同是去往京城,我想着不如结伴同行如何?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姜予微看着他眸中闪动的精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
“怕是不巧,淮阳风景颇佳,爷意欲在此多留几日,恐耽误余公子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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