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姜予微看着镜中的他,眼中浮现出几抹一样。忽又瞥见他勾唇,不悦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卿卿同小孩一般,生气起来便要摔东西。怎么?昨天你难道未得其中痛快?”
“你!”姜予微噎住,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气得眼眶都红了,“你无耻!”
昨天纵使......纵使她有意乱之处,可那也是因为酒的缘故。可陆寂居然拿这个来揶揄她,把她当成了什么?!
陆寂本也有些恼了,但见她眼眸湿润,心底顿时一乱,忙蹲在她身侧,声音也放得更低了。
“卿卿别哭,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姜予微理都没有理,眼水夺眶而出,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惹怜。
陆寂叹了口气,道:“还求卿卿指条明路,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消气?”
见目的已经达成,她也不好闹得太过。又过了半晌慢慢止住哭声,一抽一搭的哽咽道:“第一,你今后不许再诓我喝那种东西。第二,你需答应我一件事。但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先记在那里。”
陆寂拧眉,有些犹豫......
“你方才还说让我消气,转眼就犹豫起来,原来又是诓我的!”
她掩面抽泣,身子微微颤抖,哭得好不伤心。
陆寂无奈,“好好好,就依你所言。只是你不能擅自离府,身边也不能无人。”
“那是自然,爷放心。”姜予微暗骂了声,抽了抽鼻子。明眸恍若水洗,两颊鼻尖泛红又如海棠经,楚楚动人。
陆寂看着心底软成一片,道“好了,去洗洗陪我一同用膳。”
近日京城算不上太平,等用完膳后他又急匆匆地赶回镇抚司衙门处理公务。跑这一趟似乎是专程回来陪姜予微用膳的,那些丫鬟们私底下都在传自家爷对夫人真好。
主子一走,她们也跟着得了闲。南枝同檀雪打了声招呼后便出得院子,绕过抄手游廊来到翠微阁。
才行至弄水轩前,远远看到一群人正往寿晖堂去。
为首的女子鹅蛋圆脸,略带稚气,腮凝新荔,温柔可亲。身穿一袭桃红色对襟襦裙,因着天热未配衫子,只在腕间搭了条烫金描花披帛,手中还拿着一把团扇。
她迎上前,躬身道:“奴婢见过月姑娘。”
徐盈月忙将人扶起,笑道:“南枝姐姐行色匆匆,这是要往何处去?”
“方才爷下朝后专程赶回来陪我家姨娘用膳,临走前嘱咐奴婢说姨娘怕热,让奴婢吩咐厨房做碗紫苏桂花冰酥酪来。这不,奴婢正要去呐。”
徐盈月顿了顿,若有所思,“哦......原来如此,二哥哥对你家姨娘还当真是用心啊。”
南枝挑眉,得意道:“谁说不是?自从姨娘住进二月阁,绫罗绸缎,珠宝头面,流水一样的送了进来,都快把爷的私库给搬空了。”
徐盈月闻言莞尔,“我还要去寿晖堂给姑母请安,便不耽误姐姐的正事了。”
“月姑娘慢走。”
南枝欠身行礼,待人走远后她才缓缓抬头,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朝厨房而去。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已是八月初一。立秋之后,暑意逐渐消退,燥热的风中也带上了丝丝凉意。
姜予微从寿晖堂请安出来,回去的路上闷头直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跟在旁边的杏容小心撇了眼她的神色,道:“夫人,方才的事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方才在寿晖堂喝茶,只因她端茶时的动作比大夫人要早便被抓住错处,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斥责了一顿。
这样的事不胜枚举,以往来请安也时有发生。大夫人不喜她,故而总是挑理。骂她的词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小门小户不懂规矩之类的。
她并不在意,只是次数多了难免会厌烦。
行过蔷薇花架,忽见前面的园子人来人往,手里还拿着紫竹、绫绢、棉纸、珠贝等物,梁妈妈在旁边指挥他们动作快些,别误了时辰。
姜予微道:“这是在做什么?”
杏容看了眼,解释道:“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大夫人请了工匠来府里扎灯笼。王胡子手艺好,去年为天宝楼扎的那只嫦娥奔月,栩栩如生精妙绝伦,所以今年大夫人特意请了他来。”
她一说,姜予微才想起中秋快到了。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溧洲,城里有灯会,可杨氏不许她出去。
于是她偷偷翻墙而出去寻温则谦,结果差点与姜嘉月撞了个正着,是温则谦及时拉住她躲在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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