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辉民市的人民们还在安详的睡眠中酣睡,一艘飞行器趁着夜色匆匆赶往某处隐蔽的机密地点。
这里把守着层层近卫兵,手持巨型激光枪械, 脸戴半透明的氧气罩, 几乎将基地围得水泄不通。
飞船下来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 近卫兵们像往常一样神色肃穆地审查后才放行。
虹膜识别后, 门被缓缓打开。
他快步走到宽阔的实木书桌面前, 摘掉面具, 露出一张英俊雍容的脸。
——是市长文尼特。
“半夜造访, 打扰阁下实在是愧疚万分。”
短短一夜时间, 文尼特的面容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笑容微微苦涩。
“我是来认错的。”
坐在书桌面前,正手持钢笔低头写批语的上位者发出冷笑, 对此不置一词。他的头发掺着几道雪白的银丝, 身姿遒劲有力,漫长的煎熬后,他终于在市长期望的目光中停下。
抬起的那张脸, 定睛一看, 竟然是将军肖坞。
“那孩子, 此刻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语气阴冷。
“……”
文尼特当然清楚南伯爵的分量了。
肖将军的弟弟在一场战役后去世, 妻子难产,只留下刚出生哇哇大哭的孩子。是他大包大揽, 把自己多年的疼爱都给了侄子,只要南伯爵不作死,便可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从出生到现在都娇身惯养骄纵蛮横的南伯爵, 今日还是头回被打成这样,简直要了将军半条命。
他气得一晚上睡不着,在办公室等着文尼特上门谢罪。
文尼特的脑袋又矮了一截。
他语气干涩地解释:“是辛弛,是他威胁……”
“所以呢?”
将军扶着书桌站直了身体,不愉快地打断他的解释。
“这一晚上,你受到什么损失了吗?在场的人有谁受到人身伤害?……都没有!”
“只有我那可怜的侄子,他娇身惯养,我连重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的侄子,被你打得鼻青脸肿。医生说他的鼻梁骨断裂,眉骨破损,需要进行移植修复手术!”
“而你这老东西,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将军的语气高亢激昂,气得连连顿足,恨不得把市长也打一顿。
文尼特哑然。
确实如将军所说。
辛弛这一晚没有表现出任何阴谋动作,甚至真的放宾客们回去了。他的想法如何,文尼特不得而知。
全程担忧性命不保、担忧仕途掉地的市长,如丧考妣地煎熬度过这场晚宴,满心只希望平息辛弛的怒气。哪管得上南伯爵的死活。
他的嘴蠕动着,最终放弃了解释。
将军余火未消,压低嗓门恶狠狠说道:“医生还说他摔倒的时候磕到了下半身,会影响到生育功能!你明知道我自己是没有孩子的!你怎么敢?……若是真的不行了,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文尼特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当时的南伯爵是软塌塌倒下去的,怎么可能磕到下面?
他刹那间意识到,肯定是有人恶意动了手脚,加剧将军的怒气。
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文尼特有苦难言。现场唯有他暴打南伯爵,南伯爵的身体也是他的亲信扛着带回去的,现在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将军不会信,南伯爵醒了也只会指认他。
心口堆积的血气上涌,文尼特闭了闭眼,勉强咽下。
“我会负责南伯爵之后的所有问题。请您放心,我会寻找最好的医疗团体。”
将军愤愤坐下,平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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