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柏西拿起一颗色泽鲜艳的果子,在手里掂了掂,猛然间砸向墙壁。
“砰”地一声,门外走动的步伐骤然安静了。
屏幕完好无损,继续转播新闻,正好是今日有关文尼特的采访。红艳的果汁溅到屏幕上,文尼特正好在向平民们招手,他举起手的时候正好落在被果汁弄脏的屏幕上,红色的水痕仿佛血一般印在他的手心,有种血腥的古怪美感。
文柏西怔怔然地望着这一幕。
伴随镜头旋转,落在几家刚落地的军舰上,一道穿着明黄色工服,很是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下来。
竟然是卜绘。
红色的水痕微微凝固,像是一朵绽开的血色之花,正好落在卜绘的胸口。
她的笑容是明媚的,文柏西却感到浑身泛冷,像是血液从身上褪去。关于一些猜测在此刻忽然联想到一起,他想到他那晚听到父亲跟别人的谈论,想到他被刺杀的蹊跷时刻,想到……
露茜一进门,手里捧着的鲜花,唇角柔柔的微笑,都伴随着她看到的这一幕凋零了。
她看到的是文柏西正全神贯注凝视屏幕上接受采访的卜绘。
她是如此灿烂耀眼。
一个平民,竟然屡次成为辉民市的话题中心,贵族们都对此很是不满。
看望文柏西之前,两位好友还在跟她发忿忿不平的辱骂,指责现在的舆论都被平民们把持,一点都不像话。
她那时还犹犹豫豫地想到文柏西的劝告,让她不要掺和到这种无聊的话题里。
而此时。
她向来洁身自好品行温和的未婚夫,在屡次跟她保证过绝对和那个女人无事发生的同时,躺在病床上还在看着关于对方的视频。
“……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露茜?”
文柏西从满腹心事的思虑中回过神,看到露茜难看的脸色,立即意识到她的误会。
他撑着床坐起,伤口的刺痛从胸口蔓延,疼得文柏西冷汗瞬间下来了。
他勉强解释道。
“我只是想到刺杀那晚很不对劲,他们应该是……”
“不用再说这种多余的话了。”
鲜花扔到地上,花瓣被摔得泥泞碎烂。
露茜含着泪,满脸失望地质问他:“后天是竞选开幕式,你写完了稿件吗?那天文叔叔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还没反省自己?”
“你这一桩桩事害得我们两家丢尽了脸面,让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她们都说你饥不择食连修理工都惦记,是我还在跟你处理烂摊子!”
这些天怀揣的怨怼尽情倒了出来。
她提到不满意的婚纱,提到不够体面的排场,提到文柏西没有全身心准备市长大选而是不够尽心的敷衍,都忘记了此时的未婚夫受重伤是为了拉几张选票,差点死在了巡逻时寒冷的夜晚。
文柏西愣愣地望向她。
英俊的脸上,是凝结的沉默。
这是他从出生就定下的未婚妻,他们相识二十多年,与其说像爱人,不如说更像亲人。
她很漂亮,连哭泣都是柔美动人的。
难怪人人都说他好运气。
“……”
文柏西的唇色苍白,稠绿的眸子蒙上浓浓的雾水。
他望着还在哭泣,像往常一样等待他放低姿态道歉的未婚妻,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露茜……”
“如果我没当上市长怎么办?”
露茜哭泣的肩膀一耸一耸,忽然间停下了。
她来不及擦拭眼角的泪花,近乎诧异地看着文柏西,就像看到了一个疯子。语气严厉地警告:“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想拿这种大事来威胁我?吵架归吵架,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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