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
她身后再次响起一声呼唤。
温之皎回过头,却望见三楼之上,江远丞站在落地窗后。
随后,他的手贴着玻璃,用力。
温之皎感觉有些不对,一种奇怪的直觉使得她停留住。可不远处,璇珍仍在招手,手腕上的红色编织绳摇晃,“皎皎!快点!”
她回神,转过头,继续跑向璇珍。
下一刻,温之皎听见一声“咔嚓——”
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那响声落下后,一道白光闪烁在她眼前。
伴随着轰隆响声后的,是一声重物落在她身后的声音。
乌云终于聚集在一起,雷声一阵又一阵,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
温之皎浑身发冷。
刚刚那是——那是什么声音?
她的唇缓缓长大,大脑有些空白,再转过头。
江远丞摔落在落地,他的头上身上俱是血液,灰色的眼睛里只映出她的脸。他咬着牙,将他们几步的距离骤然缩短,一把抓住她。
浓重的血腥味顷刻逸散在空气中,江远丞仰着头,鼻间与喉咙里都溢出血来。他的腿无力地软下,她一动不动,被他拖拽到地上,坐在血泊之中。
温之皎的唇张着,泪水一颗颗落了下来,她瞪大遮掩,喉咙里只有
气流徒劳地溢出。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
江远丞你?
血?
轰然的暴雨落下,白光反反复复映在他们脸上,冰冷的雨水浸湿了他们。
远处,安保人员们终于赶到,将璇珍按在地上,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温之皎全然没有听到,江远丞用尽全身的力气拥住她,阴郁俊美的脸尽是血迹,他凝视着她,抬起来被血浸染的手。
他一下下揩去她的眼泪,血却浸染了她整张脸。
江远丞像是理智的,却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他看着她,眼睛颤动着。他的动作很温柔,可那湿润粘稠的腥味却让她全然失去记忆。
在她的意识消散前,她听见他的声音。
江远丞平静地道:“现在,你再也走不了了。”
血泊之中,他们仍然紧紧相拥,即便是最后治疗,江远丞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他沉默着,以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拥抱她,直到被一起抬到担架上。
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阴郁寒冷的水珠落在黑色伞面上。
谢观鹤站在伞下,转过身,离开了。
他想,也许以后,这连绵不断的暴雨永远笼罩在了江家庄园上方。
雨水每日都在下,将陈旧古老的建筑冲刷得湿漉阴郁,将每一寸土壤都浸出血腥味,也将所有生机勃勃的绿植淹成死物。
“轰隆——”
雷声闪烁,雨水敲击着玻璃窗。
陆京择不觉悲伤,也不觉得兴奋。
他将一颗砝码放在天秤上。
订婚彩排与订婚宴唐突取消。
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所有人都知道,江远丞突然多了根手杖。
江远丞平日走路里并无异常,可一旦长时间站立,或者快步行走,便会显出些颠簸。众人都猜测,或许正因此,江远丞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了。而他的未婚妻,只听闻是高中同学,长得很漂亮,身边永远有十几个安保跟着,从不离开江家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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