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瞬间,江远丞便提起电脑,拿起外套直接离场。一时间,演讲的人和周边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惊愕,江远丞却无暇顾及这些视线,脚步快到几乎有些踉跄,手杖在地面敲击出冰冷清脆的声音。
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心中缓缓发散,无数个细节在他脑中缠成一团,让他如处在雾气当中,几乎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信息。
江远丞一路走出会场,打开车门,将电脑扔到副驾驶。
他眼神直视前方,顾不上系安全带便踩下油门。引擎启动的一瞬,车子从原地飞驰而去,泥浆与飞石从车轮下滚动溅射,将微风撞碎。
江远丞的手紧攥方向盘,脸色冰冷,薄唇紧抿。
他的手拨着电话,可电话里,一阵阵忙音更如令他如芒在背。
车子横冲直撞,却也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停留在古堡内部的医疗机构门口。江远丞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差点上几个医护人员,可他全然顾不上。
医疗车被推动者,骨碌碌的声音回响在走廊,紧接着便沉重密集的脚步声覆盖。
江远丞停在一间病房前,抬起手握住扶手,用力按下,门打开的一瞬,空洞洞的风也被裹挟着吹进病房里。
他望见空荡荡的病床,窗户打开,轻纱飘动。
江远丞站定在原地。
他身后,一个医护人员踉踉跄跄地跟上来,“先生,你想干什么?”
江远丞缓慢而僵硬地转头,看向护士,“住在这里的人呢?”
医护人员愣了下,“今早就离开了。”
她没说,对方走得很匆忙,拔下各种枕头就走了。
江远丞闭上眼,他又道:“还有谁来过?”
“没有人。您有什么事吗?”医护人员说完,想了想,又道:“不过夜间的时候似乎打了很长的电话,我查房好几次都没睡,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江远丞攥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
随后,他的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灰眸越来越沉。
他道谢,转身就走。
江临琛电话打不通,顾也乘飞机离开,陆京择也于早上离开。所谓代理会议,所谓加密的文件……全都是拖延他的时间,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合谋将他算计出局。
难怪……难怪谢观鹤坐了一夜,恐怕那个时候,他已经和他们联系过。
速度是取胜的关键。
谢观鹤,比他还要快。
江远丞的神色越来越沉,表情阴郁起来,他望着天空。许久,他再次上了车。即便,他还没完全猜透,他们计谋的全貌,可现在,无论一切是不是陷阱,他都必须找到她。
他再次踩下油门,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皎皎。皎皎。
江远丞脖颈间的脉络痉挛着。
才刚刚想起来,难道,就要这样失去?
太阳缓缓从正中心滑落,冬日的日光总是缺乏,很快,橘色的光辉便沿着云朵一路染到天空上。犹如火焰的夕阳烧尽天空,夕阳下,银行大厦的玻璃也折射出暖融融的光来。
大厦顶楼天台的招待室传来狰狞的声音。
“呕——”
“呕呕呕——”
温之皎扶着窗户,一阵阵恶心的干呕要从喉咙中发出,但任由她发出何等的声音,一旁的谢观鹤都无动于衷。玻璃房招待室里,点心茶水一应俱全。
“咔啦——”
温之皎一把合上窗,跪在沙发上,缩在角落观察谢观鹤。
谢观鹤只是转过头,对她笑了下,“坐了这么久的车,吃点东西吧?”
吃什么,刚刚那个房间里的画,还有他的精神状况,她都怕自己吃东西只是为了给他吃的东西调味。她吓得身体都软了,被他抱到这里,仍无法缓解那种惊悚。
温之皎欲哭无泪地蹭着墙,弓着背,像是进入攻击模式的猫,“不要、你、你离我远点就行!”
“是你想让我证明我的诚意的,”谢观鹤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仍然是温和的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珠里映出她的面容,他道:“现在却又这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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