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说话的嗓音总是沉稳而冷漠的,这会儿音色自然不变,却因方言咬字的关系,增添了几分轻柔水润的质感。
恰似冰雪消融,滴答成韵,是之前他从未从解予安嘴里听到过的柔和语调。
一时间,纪轻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听他的乐子,还是单纯地在倾听这限定版本的温柔嗓音。
稍后,他对上了骆明煊的眼神,对方歪着嘴角,高高地挑着眉毛,仿佛在问“精不精彩”?
纪轻舟陡然回神,刚要点头表示赞成,倏然耳边一静,紧接着低沉清凛的声音紧贴着耳畔响起道:
“好听吗?纪轻舟。”
纪轻舟顿感浑身一阵发麻,心跳漏了一拍。
也不知是干了坏事心虚的缘故,还是被这道念出自己名字的清润嗓音给击中了某根心弦。
他连忙坐正了身体,一时慌乱未作答。
骆明煊见这情况,虽未听见解予安说的什么,却也猜到纪轻舟的偷听行为被发现了。
深怕自己被牵连进来,他急忙装作才发现的样子,语气茫然地疑问道:
“诶呀,轻舟兄方才是在听元哥唱曲吗,我还没听过元哥唱呢,他唱得如何啊?”
这小子,真是狡诈……纪轻舟暗骂一声,端起茶盅喝了口茶定神,随后若无其事调侃道:“这还用说吗,你元哥,那自然是样样精通,要颜值有颜值,要歌声有颜值。”
“哈哈哈哈……”骆明煊被他的形容逗得大笑,转头瞥见他元哥冷若冰霜的神色,马上又变脸似的噤了声。
清了清嗓,佯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转头去认真观戏。
纪轻舟见解予安沉着脸,既未回话,也未反讽,难得产生了些许的不安感。
担心是不是自己真做过头了,令解予安热爱昆曲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便将椅子往旁侧挪了挪,探出手去摸到对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偏头低语:“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