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谢呈这番南辕北辙的话该作何解释。
往日最是进退有度如谢呈,今日竟会接二连三地拎不清状况:“你……”
在林蕴霏发作之前,谢呈及时挽回:“像他那样的人,殿下只得用诚心打动。”
“以他的性子,要不了几日便会在朝中各处碰壁,”生怕林蕴霏问询,谢呈用长段不停的话堵住她,“亲历事后才能刻骨铭心,江瑾淞会明白想要在朝中做那普渡万民的清流孤舟没那么容易,到时殿下攻心为上,或能将其收服。”
“但这终究是一种手段,人心难控,我不能向殿下保证结果具体何如。”
“至于纸上另外那些人,殿下择选得很好,只需按照我此前教与你的话去一一实行便可,”一下子将话全部说尽,谢呈明着赶人,“今日我身子有些不适,倘若殿下没有旁的事情要问了,就离开吧。”
林蕴霏注视着他,对方的脸色略显苍白。即便那是托辞,她也不会行雪上加霜之举:“国师好好歇息吧。”
走至门口时,她回首看了一眼。谢呈抿着唇,浑身又透着无以形容的寂寥。
沉默地打道回府,马车上林蕴霏将谢呈今日的言行细细回想了几遍。
恰似四月晴日里暗暗侵袭的一缕暑气,她在临丰塔内沾染的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等闲不容人嗅出来。
楹玉瞧着林蕴霏那副心神不定的模样,曼言唤殿下。
林蕴霏抬头对上她,眼前一亮:“楹玉,我且问你,若有一男子对一女子说‘你勿考虑姻缘之事’,他这是何意?”
“他是不让那女子考虑与别的男子连理结枝吗?”楹玉问道。
细思后,林蕴霏答说:“算是吧。”
“那便对了,”楹玉拿定了主意,“这男子之心昭然若揭。”
林蕴霏见她眸中笃定,不禁追问:“何解?”
“奴婢在话本里瞧多了这样的桥段,此男子分明是心悦那女子,却又扭扭捏捏不肯直言,于是旁敲侧击,不让女子与别的男子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