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霏清晰地知晓谢呈的目光烙在自己的唇瓣上,她忍不住去舔/湿。
谢呈盯着那覆了水光更显诱人的朱唇,气息陡然一重。
林蕴霏见缝插针地想,如若他真的想要……也未尝不可。
但最终谢呈咬紧牙关,在林蕴霏将要阖上眼前与她额头相抵。
“殿下,”他的嗓音因克制情/欲而暗哑,欺哄一般地呢喃,“不若让我对你再发一次毒誓吧,好不好?”
滚滚苍雷降下,凡人之躯必将灰飞烟灭,她没舍得应允。
第70章 得将他眼尾的那颗小痣咬下来才解气。
翌日, 林蕴霏起了个早。
昨夜与谢呈互通心意后,她借浓重夜色的隐蔽悄悄回屋,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竟是兴奋地一宿未眠。
即便如此,极好的心情吊着林蕴霏的精神, 她倒也算得上抖擞。
因为脚伤,蓝儿近乎是围着她伺候, 生怕她伤势加重。倘非林蕴霏拦截,对方大有要将饭菜喂进她嘴里才肯罢休的架势。
刚用过早膳, 林蕴霏仍旧打算去州署东侧分发食物, 不想徐直派人来通传说出了一件大事。
被蓝儿搀扶着去侧厅,她一眼瞧见谢呈, 再是面色焦急的徐直。
“发生何事了?”林蕴霏坐下来, 由于谢呈看着一如既往地从容, 所以她下意识觉得事态应也不会太严重。
徐直开门见山道:“外头也不知是从谁那儿开始传起的, 百姓们今早忽然就将州署围得水泄不通, 非说要请国师出面设法坛祈求降雨。”
“州内虽是缺水, 但也万万没到穷尽的地步,”他揪着下巴处快要掉完的几绺胡子,分外不解,“前几日根本无人因水闹事……真不明白他们怎地转头追究起了这茬。”
林蕴霏当即联想到昨夜林彦对谢呈撂下的那句狠话。
而巧合的是,此时屋内唯一不在场的人还是林彦。
林蕴霏于是问道:“徐大人,三皇兄呢?出了这般大的事, 他怎么没来?”
徐直被她的打岔弄得一愣,滞后地“哦”了一声, 才回答:“三皇子在与州兵首领商榷作战的策略,连早膳都未有闲暇食用。我便自作主张, 没叫人为此事特意去叨扰他。”
“近日是多事之秋,”林蕴霏垂下了然的眸子,口中煞有介事地感叹,“一事尚未平复,又紧着来一桩新事,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呐。”
徐直跟着半吐浊气,看向谢呈时面露为难与愧怍之色:“适才我出去瞧了瞧,也说了大把劝言,但他们竟是一点也听不进去,非吵嚷着要见上国师一面。”
“归根到底,此事是我这个太守的责任,”徐直起身对着谢呈躬腰行礼,“国师这几日只管在州署内静休,几日之后风头或许就能过去。”
“此事恐怕没法简单糊弄过去,”林蕴霏素来习惯考虑最坏的情况, “眼下人心仍旧动荡不安,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百姓们趋之若鹜,因此才会出现他们想让谢呈以人力丈量天命的荒诞念头。”
她不认可地说:“如若听之任之,而不加以手段干涉,事态只会愈演欲烈。”
“那依殿下的意思,又当如何处置呢?”徐直其实也清楚他提出的法子不行,但今时他脑中要操心的事着实多而烦琐,思绪冻结,一时之间挤不出更好的考量。
林蕴霏搜肠刮肚地思忖了一圈,细想之下发现林彦这招算计确乎狠辣。
假使谢呈出面,林彦那边定会继续暗中煽动群情。百姓的期待愈大,谢呈到时却没能成功降雨,他面临的质疑与诋毁便愈沉重。
假使谢呈不出面,林彦亦可以引导风向,往谢呈身上泼去冷情无能的脏水,百姓们的声讨同样会如滚滚浪潮,势不可挡。
无论是哪种情形,谢呈都难逃被人言从神坛上拽下来的结局。
而对于龙椅上的文惠帝来说,他绝不会继续平白供奉一位失去民心的国师。所以即便谢呈得以安全回京,亦将面临举步维艰的境遇。
林彦这是存心要将谢呈置于死地,不得翻身!
刹时间林蕴霏心中掠过许多法子,却又被她一一否定。
她不自觉出了一额头的冷汗:“武力镇压肯定是不行的,好言好语的劝说又不够有威慑力……”
“或许我们从源头处看呢,徐大人可还有什么办法在短期内取水?”
徐直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恕臣无能,城内的水拢共也就那么点。如若在此关头便将沟渠挖尽,往后几年遇上旱灾时,云州又该何去何从呢?”
“但是……”林蕴霏还想询问。
门外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内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过去。
六月中旬,辰时的天阳已足够毒辣,杂役跑进来时下巴挂着汗珠:“大人,大事不好了!”
“有一位老汉在州署门口忽然昏倒,然后就有人说他是因为缺水才如此。百姓们闻言纷纷来撞州署的大门,要求国师出面的呼声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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