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霏清楚她这是说服了他,转身离开大殿。
“陛下,您就这样同意了殿下与国师的事吗?”贾得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禁发问。
文惠帝眼里不易察觉地掠过一道精光:“你又不是没瞧见公主的样子,朕若执意棒打鸳鸯,她不得掀了天去?”
“是,”贾得全附和说,“依奴才看,您分明是太宠公主。”
太宠公主?文惠帝但笑不语。
他原打算除去谢呈这个危险人物,但今日一看,倒有更好的法子制衡青年。
毕竟情之一字,是红鸾星动,亦是难逃劫数。
*
因出奇制胜的部署,大昭在与西撒部落的交战中捷报频传。
但西撒部落这些年来的韬光养晦也不是白费力气,在反应过来后,双方陷入割据。
前线的军报如同雪花片一封封往林蕴霏的桌案上递送,林蕴霏为此殚精竭虑。
好在这一战在冬月下旬有了结果,大昭的军队得以凯旋,且将在云州艰难过活的固泰公主一并接回。
极为巧合的是,军队归来那日飘起了今岁京城的第一场雪。
林蕴霏作为从头至尾负责此事的人,前往城门迎接王师与归朝的二公主。
世事变换,林蕴霏身着鹅黄如意云纹绒袄立在雪中,雪粒子几下便打湿了她的鬓边与肩头。
身侧楹玉轻声嘟哝:“哎呀,这雪是斜着飘的,伞遮不住呢。”
耳边是周遭百姓的阵阵欢呼声,林蕴霏举目望着远方缓缓趋近的军马,不免触景生情,感到几分恍惚。
前世的那一场落雪叫她断送了性命,今生的这一场雪将使她名垂青史。
“遮不住便不住罢,”眼见得前方人马驻足,她收起满腔感慨,步出伞外,“风轻雪如棉,不足为惧。”
最前头的马车中,林依冉素手挑起帏子,露出一张憔悴却难掩激动的脸蛋。
她被婢女搀扶着下车,打转着泪的眼扫过一如离开时的城墙,末了定在为首的林蕴霏脸上。
她在返程便已听闻淑妃与林彦的事,但她明白这是因果使然,怪不得林蕴霏。
“皇姐,不对,”林依冉浅笑着摇了摇头,说,“该唤你储君殿下了。”
“殿下,好久不见。多谢你为我洗尘接风,更谢你救我出苦海。”
林蕴霏抬手为人拂去发间的白雪:“塞北路遥,皇妹辛苦。”
《大昭志》后有记载:明成十九年,冬月廿九,初雪之日,储君迎王师还朝。
百姓夹道翘首以迎,储君与固泰公主执手相看,姊妹情深。
*
与此同时的临丰塔内,潜睿悄悄去瞧凭栏俯瞰的谢呈。
“主子想见殿下的话,何不!”是修蜻从旁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的后半句话堵回口中。
“你这是做什么!”被修蜻拉至边上,深感莫名的潜睿横眉问道。
“小声点,”修蜻压低声音道,“你难道看不出主子心情不佳吗?”
潜睿又瞥了眼谢呈的脸色,说:“我双目不瞎。”
“就是看主子这两月来形容消沉,我才想开解开解他。”
“偏你将我拉开……”潜睿作势抬臂去肘他,“坏了我的计划。”
修蜻轻巧侧身避开:“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终究得靠主子自己想通,你我的劝言只会搅乱他的心绪。”
潜睿清楚修蜻说得不无道理,是以没再插科打诨?。
“可放任主子这般……我担心他的身子会遭不住,”他很轻地叹了口气,随即眼前一亮,“不若我去请嘉和公主过来吧?”
修蜻不赞成地摇头:“这是他们俩间的事,你我不宜胡乱插手。”
“且看着吧,我相信主子能豁然贯通。”他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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