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她分不清自己是躺在床上,还是冰冷的地板上。
“太太,你的脸色不大好, 是做噩梦了吗?”
宿音慢慢坐起身, 扭头正对上张妈担忧的面容。
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
与其说那是一个噩梦, 倒不如说是前世。
在梦里,她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切。
可宿音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说出“没事”两个字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倚靠在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淡色的唇没有半点血色, 腮边的碎发被冷汗打湿, 其中一两缕紧贴在脸颊上。但这仍然无损于她的美丽。
反倒因为这份虚弱、惨淡更添了几分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太太,你怎么哭了?”张妈惊叫一声, 连忙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
宿音眼睫微颤,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摸到了星点湿意。
抽纸与过分柔嫩的肌肤相比还是略显粗糙, 张妈动作再是轻柔,也避免不了被擦拭过的那块皮肤染上一抹淡红。
她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马上去叫先生上来。”
然而, 略带鼻音的冷淡嗓音阻止了她, “不用了。”
张妈为难地看去。
只见女人眉尖微蹙, 纤长浓密的眼睫被泪水沾湿,形状漂亮的狭长双眼氤氲着稀薄的雾气, 瘦削的身体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轻愁,凄清冷艳得令人发指。
张妈没由来地一阵揪心,立马宣告缴械投降:“那我不去了。太太你好好休息,我马上把早饭端上来。”